“今天别的不說,我可是專門帶了琴過來,你們難道沒有一點激動興奮的感覺嗎?不高興嗎?”
說起這個,松田陣平就來勁了,眼神灼灼地盯着清原懷裡抱着的琴,“快快,讓我們聽聽你彈的曲子。”要是能讓他拆一下看看構造就更好了。
“肯定比小陣平唱的歌好聽。”萩原研二說了個大實話。
幾人偷笑。
清原晟凜也笑起來,抱着琴坐下,轉頭和酒吧老闆商量了幾句。
老闆微笑點頭,“當然可以,正好今天也沒有歌手和樂隊會過來。你們可以盡情享受。”
“謝啦。”
“噓,今天特别給你們聽聽我的曲子。各位聽衆可要保持安靜,認真傾聽哦。”他笑着對酒吧裡坐着的寥寥無幾的其他幾位客人打了聲招呼。
“你們有什麼意見的話我準許你們說出來。”黑發少年又笑,“不過我會不會聽就是另一回事了。”
黑發少年仿佛天生就适合站在舞台上。他抱着樂器認真的樣子似乎在閃閃發光。
酒吧裡有稀稀拉拉的幾聲回應——不是不熱情,是人實在太少。
清原晟凜深呼吸一口氣,開始轉動手腕。随着旋律響起,他的手臂律動起來,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巴揚的琴音響起來的一瞬間酒吧裡的氣氛就有了變化。不再是那種沉靜憂郁的風格,反而有一種有力的、幹淨的、活躍的感覺。連音順暢連貫,跳音強勢有力而又富有彈性。旋律大氣磅礴,又有些悲壯,但是意外地符合這間酒吧的環境。
樂音在呼吸,在跳動。
黑發少年完全沉浸在曲子中,對手裡的樂器熟悉到根本不用眼睛去看就知道哪個鍵在哪裡。
曲子不長,短短幾分鐘就演奏完畢。但曲子結束的時候卡座裡的掌聲很熱烈。
清原晟凜長舒一口氣,對好友們挑眉笑道,“怎麼樣?”神氣十足的模樣。
“非常好聽。感覺阿凜比起警察,還是這樣的更适合你吧?彈得非常用心也非常開心呢。”萩原研二出色的觀察力一下就讓他注意到了關鍵。
比起警察……更适合奏樂?清原晟凜怔愣一瞬。他以前也确實想過要做一名樂師的。但是後來他改變了想法。
松田陣平也點了頭,“本來想拆拆你的琴玩一玩的,但看你這愛惜樣,我覺得要是我真的拆了你絕對會暴走。”
“明智的選擇。”清原晟凜眨眨眼睛,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你要是真拆了就完蛋了。”
“聽起來很有氣勢。這首曲子感覺……嗯……怎麼說,不像那種娛樂用的曲子。”降谷零琢磨道。
諸伏景光:“我也有同感。”
伊達航也點點頭,“有種很恢宏很壯闊的感覺。”
“Bingo。”清原晟凜滿意地笑笑,“這首曲子确實意義非凡——這可是一支注滿了血淚的戰歌。講的是妻子送别丈夫,期盼他們凱旋歸來的故事。而且用巴揚琴來演奏最合适不過。”
《斯拉夫女人的告别》。Прощаниеславянки。一首戰鬥民族有名的進行曲。也是他母親最愛的一支歌。
“不過我希望這首曲子在這裡能更多地代表凱旋而不是離别。”黑發少年笑道。
“是嗎。”降谷零若有所思。他并沒有聽過這首歌,看Kiyo提起的樣子,似乎還挺有名的,要不有時間回去查查?
“好啦,我今天既然把琴帶過來了,就不打算隻彈那麼一首。僅僅一支曲子可沒辦法填滿我這麼久沒碰琴的空虛的心。”清原晟凜又把手指摁在琴鍵上,打算再來一首。
台下有人鼓掌。
今晚是巴揚琴的狂歡。一首又一首,氣氛完全被調動起來了,酒吧裡的其他人也明顯更放松。中途清原晟凜還喝了幾杯自己要的長島冰茶。調和此酒時所使用的酒基本上都是40°以上的烈酒。雖然取名“冰茶”,但口味辛辣,容易醉人。才喝了兩三杯,黑發少年就堅持不住了。
“哇哦。醉的好厲害。”萩原研二玩心大發,用手戳了戳少年通紅的臉蛋。
諸伏景光:“果然帶他出來玩一玩是正确的選擇。他最近用功過度了。”
“不是你們故意讓他點這個讓他喝醉的嗎?不過他這酒量也太不行了。”松田陣平無情吐槽。
“有什麼關系?今天晚上就是應該放松一下。我看Kiyo今天還挺高興的。”降谷零持反對意見。
“确實,感覺清原這段時間太心急了。強大是一件循序漸進的事,一蹴而就并不合适。”伊達航也這樣想,“再這樣下去容易累垮的。”
“說起來,Kiyo最近都在找你倆學習拆彈對吧?情況怎麼樣?”降谷零轉頭去看松田和萩原。
“Kiyo那家夥挺有天賦的。”松田陣平半趴在桌上,也伸手戳了戳清原晟凜臉上軟軟的肉。
“而且很勤奮,注意力也很集中。”說起這個,萩原研二又有一堆可以感歎的地方。
“我覺得如果不是他接觸的太晚了,當初那個長官絕對會找上他然後像邀請我們一樣邀請阿凜去爆處組的。”
“松田也這麼認為嗎?”降谷零好奇。
“沒錯。雖然很不甘心啦,但那家夥又有天賦又努力,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諸伏景光遲疑:“那,他之前講的,說不想當刑警想當排爆警察,是認真的嗎?”
“不清楚。”萩原研二搖了搖頭,“我覺得像是認真的。”
伊達航感慨道:“可是清原之前也那麼認真說要做刑警來着。”
松田陣平火氣突然就上來了一點,“對啊班長,Kiyo之前還天天和我說一定他要做一名優秀的刑警,念得我頭都大了,怎麼突然就改志向?”
“真是讓人火大,沒幹勁的家夥。這是能說改就能改的嗎?”
“明明之前那麼認真堅定,現在事到臨頭了又反悔,他難道不會覺得遺憾?Kiyo這家夥真是的。”他不清不楚地嘟囔了幾句。
諸伏景光失笑道:“陣平,你也喝醉了嗎?”
松田陣平沒說話。萩原研二湊近一看:“小陣平睡着了。”
降谷零笑起來:“這家夥,還說Kiyo,自己不也是半斤八兩嗎。大概就多喝一口?”
“Zero。”諸伏景光很無奈。
“既然都倒了兩個——”伊達航臉色一肅,“那我們就多喝幾杯再走。”
“哈哈哈哈班長你這樣娜塔莉小姐會生氣的。”降谷零本來還以為班長會說出什麼很正經的話,沒想到說的竟然是“再喝一杯”!這可把他笑壞了。
諸伏景光:“咳,我們還是走吧,這樣子有點妨礙酒吧做生意。”
“那咱們去居酒屋怎麼樣,Hiro?”降谷零一把搭住自家幼馴染的肩膀。
“好主意,降谷。”伊達航率先表示贊同,“比起這個甜甜的百利甜,我還是更習慣喝啤酒。”
于是四個人帶着兩醉鬼轉戰去了居酒屋。離開之前他們還聽見酒吧老闆說:“歡迎那位小客人再來我的酒吧彈琴。當然,會支付費用的。”
降谷零贊歎着捏了捏黑發少年有些肉肉的臉,“不愧是Kiyo,連酒吧老闆都被你的魅力征服了。”
“别鬧。”降谷的手勁兒有些大,把清原晟凜捏疼了,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紅印子。他一把拍開降谷零黑黢黢的手。
降谷零吃痛,一下把手拿開:“這家夥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