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名聲和老師的業績又關你什麼事？”楚歆嗤笑，“獎金會發到你手上嗎？至于臉面，那能吃嗎？”

利奧居然無言以對。

“别跟她這種學渣廢話了，”夏弗道，“讓她自生自滅吧。”

三個舍友齊齊轉身，拿出書本和打開光腦開始瘋狂學習。她們并不想理會這個楚歆這個學渣。

楚歆這種吊車尾，沒有資格跟她們說話！

在青雲中學，成績就是階級，階級就是一切。而楚歆這種吊車尾，隻配做最低賤的首陀羅！

這是青雲中學幾乎所有人的共識。

楚歆沒辦法食用人類的食物，在失去了魔力後，她隻能靠着喝水和睡覺回複體力。

喘氣都累，何況學習。

想起舍友和老師鄙視的目光，楚歆内心os：我都考上星際異能學院，還提前畢業了，這些課程又不是不會。我隻是不屑把為數不多的精力浪費到内卷上。我的目的是抓惡魔，你們青雲中學潛伏一個a級惡魔，我就是來抓他的。你們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嘲諷我，真是豈有此理。

這一刻，楚歆感受到了做勇者的心酸。

不過，她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她把被子拉到頭頂，眼睛一閉開始睡覺。

半夜三點，楚歆迷迷糊糊睜開眼，還看見三個室友在挑燈夜戰。

明早七點上學，而室友每天不遲到，中午也不午睡，這樣的強度學習，她們每天最多睡四個小時。

【這真的是人類嗎？】楚歆翻了個身，又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六點半。

楚歆睜眼，洗漱，看到夏弗還在學習。

楚歆：……好家夥，這是通宵了啊。

夏弗見她起來了，把書一合，趾高氣揚地拎着書走了。

“複變函數”四個字幾乎要閃瞎楚歆的眼睛。

是的，楚歆之所以覺得青雲中學很奇怪的第二個方面，就是他們用一個學期上完高中課程，然後直接進入大學課程。三年高中上完，學生初步擁有了本科畢業生的水平。

即使在光腦的幫助下，人類的認知能力再次提高了，但是這樣快的進度，在整個第五星系也是少見的。

這完全超過了大學入學考試難度，就好像，青雲中學在養蠱一樣。

青雲中學已經很卷，那就提高課業難度，讓他們更加卷，看看能卷出什麼結果。

至于學生的身體和心理健康，則完全不再他們的考慮範圍内。

他們要的，是天才，是名譽，是在這個貧富差距極大的星際社會，拿到星際大學的入場券。

學渣的死活，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内。

楚歆洗漱完，來到班級。

不出意外，她又是踩着上課鈴到班。

楚歆剛進門，卻看到一個機械人，手裡拿着一幅撲克牌，對全班四十個學生介紹什麼。

楚歆還是穿着那套黑藍格子校服，襯衫照樣是沒系領帶，頭發低低紮了一個馬尾。

她個子高，皮膚白，身材苗條頭發烏黑，長得又漂亮，哪怕是披個麻袋在身上，也像是在走時裝秀。

但是她在青雲中學，這打扮屬于衣着不端。

機械人看到楚歆，掃描她全身生成數據，“同學，你偏瘦，是沒有吃飽嗎？”

楚歆從來沒去食堂吃過飯。她的食物是惡魔晶核或者元素晶核。她已經餓了十天了。

“關你什麼事？”楚歆問。

“同學，你是來的最晚的，請簽署協議。”說着，一個文件投射到楚歆身前，楚歆粗略掃了一眼，看到幾個大字——“人身安全風險承擔協議”。

等楚歆回到座位，機械人繼續介紹。

“歡迎您被選中，成為‘紅心遊戲’的玩家。這是青雲中學校董會為了激勵同學們的學習熱情而創立的，迄今為止已經開展了200屆。”

“遊戲規則很簡單。同學們将在四十一張撲克牌中随即抽取花色。”

“四十一張撲克牌，分為四種花色，每種花色分别有十張牌。從1到10，數字越小，代表您的地位越高。”機械人的語調很平靜，“階級從高到低分别是：紅桃——婆羅門，黑桃——刹帝利，梅花——吠舍，方塊——首陀羅。”

“以及，空白牌——賤民：達利特。”

“每周會進行一次周考，成績排在前三的同學有資格自行選擇換牌。每月進行重新洗牌，重新決定同學們的階級。”

“高階級的同學允許以任何方式鞭策‘低階級’的同學提高成績。但是，惡意傷害他人生命的行為被嚴令禁止。”

全班鴉雀無聲。

任何人都可能被排在前面的人欺淩，這意味着，誰拿到了空白牌，成為賤民，誰就成為衆矢之的。

“我能不參加這個遊戲嗎？”楚歆舉起手。

除了霍連，全班同學再次轉過頭看她。

他們的眼下烏黑，一看就是通宵學習學的。個個面如土色，渾身的陽氣都要被熬夜吸沒了。

想起每天睡三個小時居然還有行動能力的舍友，楚歆沒有再說話。

【這個遊戲怎麼看怎麼變态，為什麼他們的接受度這麼高？】疑惑再度浮現在楚歆心頭。

“你不同意是無效的。”機械人微笑，“從你進入青雲中學開始，你的生命權便被青雲中學校董會接收。”

光屏在全班四十一個同學面前展開，撲克牌的花色在光屏上閃爍變化。

“3、2、1！洗牌完畢！”

抽到紅桃的學生發出歡呼，他們成為了高貴的婆羅門。

“黑桃，刹帝利，也不錯啦。”楚歆的舍友夏弗笑道。

“太好了！紅桃6！”利奧道。

“區區梅花，隻是吠舍……”有人不滿地嘟囔，“算了，比首陀羅好，不算最差。”

“方片？首陀羅？不可能吧!?”何雲看着自己的“方片9”欲哭無淚，她明明是第十名，本以為自己怎麼樣也得是個吠舍或刹帝利，結果是首陀羅？

“溫馨提示，牌面抽取完全随機，學習成績不作為參考數據。”機械人攤開手，“我們将重塑階級！實現完全的公平！”

“對了，空白牌是誰？”抽到方片淪為首陀羅的同學趕緊四處張望。雖然他們的階級很低，但是還有比他們更低的，想到還有吊車尾的，心裡就暖暖的。

楚歆盯着眼前的光屏。

一張碩大的空白牌擺在她的眼前。

沒有花色，沒有數字，什麼也沒有。如果不是背面的撲克花紋，她會以為這是一張白紙。

一旁跳出一行小字。

“綁定成功！高三【9】班，楚歆，您在紅心遊戲抽到的是——空白牌！階級：賤民，達利特，不可接觸之人。”

接着，頁面跳轉，楚歆看到泛藍的光屏上，全班同學根據階級排下來，前面是名字，中間是周考成績，最後是抽到牌的花色、數字和對應階級。

自己在最末。楚歆，班名：41，花色：空白，階級：賤民|達利特|不可接觸之人。

第一名是——

伊薩，班名：1，花色：紅桃1，階級：婆羅門。

楚歆回頭。

伊薩就坐在她的身後。

伊薩也擡頭看楚歆。他皮膚是一種沉靜的白，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

他長得很秀氣，個子高卻很瘦，頭發是亞麻棕色，劉海微微蓋過眼睛，擡眼看向楚歆時，眼睛有些濕，就像蒙住了一層霧氣。

“幹嘛？”他問。聲音好聽，但是極度冷淡，就像是從冰箱裡凍了三天再放出來一樣。

“楚歆，”霍連打斷了楚歆打量伊薩的動作，“我是紅桃2，我跟你換牌吧。”

隻要換牌，楚歆就是僅次于伊薩的婆羅門，而霍連會代替楚歆成為賤民。

此言一出，全班嘩然。

幾十雙眼睛釘在楚歆的身上，就看她會不會答應。

她的決定，會影響接下來一周，他們對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