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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呼延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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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至二鼓末了,正經人該走得都走幹淨了,留下一衆嬉戲纨绔鬧哄哄地要從隔壁招妓。郇寰撇開醉醺醺的申不極,整理了衣裳,與搖盅拼酒得臉紅脖子粗的滕文彪等告辭,這時,申不極強撐開眼睛,朝郇寰叫道:“海山這也走了?”

郇寰瞥了他一眼,叫來了他的小厮申景:“早些送他回去吧,方才辛家小少爺來過,是替你家二夫人敲打他。”

申景道謝,剛要進屋去攙人,就聽一旁也醉得黏黏糊糊的凸顴骨傻笑:“郇侯是有家室的人了……”

瘦高個糊塗地笑鬧:“诶嘿嘿,申二爺也是有家室的人哎……嘿嘿嫂夫人還是英國公府的……”

申不極這會兒倒突然清醒,一腳踹在那瘦高個的小腿上,在一聲哀嚎中,那瘦高個扯到了剛要走開的侍從的袍腳,那侍從正端着的幾盅疊得危險的酒皿一歪,剩下的酒水直接灑在還沒能走掉的郇寰身上

郇寰眼皮直跳,抽了袖中帕子擦了擦,在侍從緊張慌亂的求饒聲中随意地揮揮手,輕聲打發了一句“不管你的事”正準備走,就聽邊上華屹捧着酒碗歎笑:“郇侯生得龍章鳳姿,公主殿下貌比天人,想來過些日子要出生的郇世子也是儀表堂堂的公子王孫……得雙親如此恩愛,郇世子當真是羨煞旁人啊。”

羅子珪大笑:“哎哎,不錯不錯,你瞧瞧咱們高門大戶,男女腌臜事一大堆,大都家宅不甯雞飛狗跳,但郇家就沒有這個煩惱啊,畢竟郇驸馬‘三從四德’的規矩守得好!”

瘦高個沒記申不極的一腳之仇,一副顯然是被申不極踹慣了的模樣,心思活絡,一見申不極黑了臉,頓時醒酒,連忙打斷圓場:“郇侯還沒尚公主前就潔身自好,尚了公主之後就更是驸馬典範、皇親楷模,我輩歎服——”

郇寰定定看了他們一眼,一言不發,隻朝已經坐立不安的滕文彪颔首示意,随即推門出了包廂。門還沒關上,他就聽見滕文彪大罵:“滾滾滾,不會說話就别說話!聽聽!你們說的是人話嗎……”

冬至迎了上來,“主子?怎麼喝了這麼多?”

郇寰拂開冬至要扶他的手,靠在欄杆上阖目休息,“去結賬,今夜的酒錢我付。”

冬至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悻悻去時還忍不住嘀嘀咕咕。

郇寰輕聲笑了出來。笑過,那種滿堂煥彩裡的孤寂落寞就不請自來地爬上了心頭。他現在腦中空空,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去想些什麼,隻是忽然間方才華屹的嘲諷又響在耳畔。

他又要有孩子了。

可真的,太不是時候了。

郇寰生出了更稠更重的悔意。

沈明枳的身子遠不如從前,他們兩個的芥蒂也尚未解開,蘇州府的事情又出了這麼多波折,刑部的事情也天天山堆海積,還有個捅他刀子的寇一爵。他最煩雜事瑣事,卻不得不為了雜事瑣事摧眉折腰、四處奔勞。

最重要的是沈明枳。

有了這個孩子就有了血脈的羁絆,趙王派中對她的疑慮或會消減,她也大抵會舍不得再像代帝南巡這樣一人遠走。可他想到了遠走嶺南、抛夫棄子的蘇霁,沈明枳這般愛護與她并不同母的弟弟晉王,想來也不會這般冷硬。

但她的身子會徹底地垮下來,年歲不永,疾病纏身。

她骨子裡應當是極其灑脫昂揚的人,驟然天地翻覆落入這樣的困境,她必然更加失意。

可将這個孩子流掉,大概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太不是時候了。

可何時才是最恰當的時候?得了這個孩子,他該誠心誠意上山拜佛燒高香才是,怎能抱怨一切來的都不能恰逢其時?

春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那天他分明沒有喝酒,卻也拒絕不了她,拒絕不了自己的混賬。現在,沈明枳去臨川郡主的莊子上躲清閑,他連遠遠一面都見不上,一句話也沒法說。

郇寰長長吐出一口氣,剛要下樓去找冬至,就聽見隔壁包廂門口有兩個人在說話。

“恩師至交愛琴如命,還望祝先生賞臉。”

“甯公子的好意,祝某心領了,隻是……”

“我知道祝先生此行是為了遺思公子手稿而來,甯七曾蒙遺思公子指點,于樂府中亦有舊識,遺思公子既曾暫駐樂府,想來宮中樂府或可尋得公子些許舊迹,甯七雖為外臣,但若真想入樂府探尋一二并非無法,祝先生——”

甯晨铎朝他鄭重一拜,朱遺溫攙起他,長長歎氣:“甯公子,您的這位恩師至交是已經告老的閻閣老吧?”

“正是。”

朱遺溫再度歎氣:“甯公子,祝某在此深謝,隻是……家兄之事,萦繞于懷,祝某曾指天發誓,再不為王侯公卿登堂演奏,甯公子癡琴,琴技已登堂入室,多加感悟必有大成。”

“先生!”甯晨铎攔住了抽身要走的朱遺溫:“甯七有一舊友,非王侯、非公卿,隻求與先生一見,甯七的那把‘羊左’就是此友慨然相贈。”

朱遺溫詫異:“‘羊左’名琴,餘杭舊物,非有緣之人不贈,我以為是閻閣老南巡歸程途徑杭州所購。”

“吾友也曾受遺思公子指點,對于遺思公子的舊事,或略知一二。”

話落,門内也陷入了沉默。

少頃,郇寰聽到:“勞甯公子引見。”

郇寰與甯晨铎不熟,但聽得出此時,他心中的歡喜無與倫比。

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郇寰剖心自查,曆數過自己的從前與當下,騎馬射箭、鬥雞走狗、投壺雙陸,乃至于書畫琴棋,武不能安邦、文不能定國,亦無一為心中所好,真的仿佛除了案牍工作,他郇海山就沒有一點愛好。

甯晨铎别過祝先生,走出門也看見了郇寰。

除了陰錯陽差拜師朱遺思,他們兩個唯一的交集就是沈明枳。

甯晨铎的母親與中宮喬皇後是閨中密友,兩位夫人的交情非同一般,甚至于私底下給兩個孩子說過娃娃親。結親本來就是她們的玩笑,但看着沈明枳和甯晨铎從小一塊兒,相處融洽,也曾真動過這樣的念頭,但被聖上回絕。可是宮裡上下都是以為這青梅竹馬的,必然是要白頭的。于是,當年,他披荊斬棘終于得以尚主時,京中沸沸揚揚鬧了一陣“毀婚另嫁”。

至于聖上不同意的原因,倒不是覺得甯晨铎年紀輕輕、心性不堅、前途不好,而是魏王生母華妃的娘家侄女,也就是有名的才子華嵘的親妹妹,和甯晨铎的大哥暗通款曲、私定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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