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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雙塔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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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不極早得了郇寰的消息在正門迎接,見郇寰一身绯色官服,知道這件事是不能瞞了,于是也通知堂叔敞開了直白往來,垂首立在堂中一角,任由刑部的人拿了申丹顔身邊的丫頭婆子一一拷問。

郇寰親自審過了申丹顔,與自己的猜想一絲不差,又盤問過了仇家對頭等等可能是兇手的細節,打算再去一趟文家問問文十一郎身邊的小厮仆從,臨行時很是憐憫地安慰了幾句,人沒出大門照壁,就聽得堂内一番哭天搶地,申不極對他苦笑。

然後下午他從文家出來時,就聽說申家人直接按家法打死了申丹顔,她身邊伺候的人也死的死、賣的賣,打算族中另擇一女嫁給何氏,多多賠上嫁妝,以求肅正門風,防止族中其他姑娘嫁不出去;續兩姓之好,以免得罪權貴。

郇寰忽然覺得自己對郇三娘算是很仁慈了。他也苦笑,隻得咬牙去找那個躲在背後的兇手。

他回來一趟刑部交代完半天收獲,剛出宮門就接到沿途乞讨的乞丐遞來的一封信。郇杭差點把突然沖出來攔在馬前的人當作刺客一刀砍死,心有餘悸地将信遞給郇寰,還不忘讓人揪住那乞丐,以備郇寰探問。

就見郇寰展開信後神色微變,将信小心折起收好,讓下屬盤問清楚那乞丐,又改了再度探查現場的主意,讓一衆衙役回宮,自己帶了郇杭并着三個長随揚鞭出城。

郇杭見遠遠落在身後的興化門,心道不對。

去丹峰庵走延平門,走興化門反而繞遠不值當,且到了地方天都要黑透了。他心有疑問,但并不敢打擾讀了信後就面色沉冷的郇寰,隻見得下山回城的馬車絡繹,直覺郇寰是要往山上的雙塔寺而去。

到了山門,郇寰一個翻身下馬,将馬鞭摔入郇杭懷中,命他們不必跟來,大步入了寺中,衣過夏風盡生涼氣。

三個人面面相觑,郇杭隻覺會有大事,讓一人看着馬匹守在山門,帶上另外兩個長随遠遠地跟上,但沒幾個轉彎,他們就在偌大的寺中失去了郇寰的蹤影。

遠處黑雲漸漸吞沒了殘霞,如同一團揮之不去的陰影逐漸吞噬這盛夏的光亮,郇杭覺得心裡壓抑得慌,但三個人團團亂轉,最後把自己的路也迷失了。正當他們喪氣地打算回到山門時,就見得一熟悉的背影一閃而過,郇杭呼吸一窒。

“月珰姑姑!”郇杭一個健步擋住月珰的去路,心裡一個不詳的念頭逐漸騰起。

月珰認清了來人,也是一驚,一個福禮之後開口問道:“驸馬來了嗎?”

郇杭應聲,将郇寰如何在宮門口遇見那個乞丐、看了信、飛馬而來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就見月珰的臉色随着他粗略的叙述一點點地沉下來,心知真的出事了。

月珰低聲道:“驸馬是讓你們守在山門嘛,你們還不快去!”

郇杭一愣,月珰的話很有威懾,他們私自跟來也着實心慌,還沒開口再問就又被月珰趕回山門。

月珰确定三個人是往山門而去,隻覺得頭腳倒了個兒,心快要從喉嚨口跳出來,連忙轉身往後林禅房跑去,心裡直默念殿下不要出事,又不由得自責起來,突然覺得臉上一涼,分辨出那不是自己的眼淚後,“嘩”的一聲雨水從天上澆了下來,眼前頓時灰暗。

下山路難行,事情怕是難了。

月珰差點摔了一個跟頭,又不慎和一個熟人撞肩,兩個人竟互相攙扶着躲到了檐下,四目對視間,一人的恐懼渲染了另一人,那小厮充棟開口斷斷續續想說什麼,被還算鎮定的月珰打住,一起邊走邊擰濕衣裳。

離那寮房不過十幾步遠,就聽得屋裡“砰”的一聲重物翻倒的聲音被喧嚣的雨聲壓着悶悶傳來,過了一會兒門就被從裡面推開,一身绯袍的男人率先而出,鷹隼般的眼神朝并肩而來的兩人射來。

待兩人看清郇寰攥着一樣面色不善的沈明枳,充棟踉踉跄跄跑進屋裡,唯留月珰在原地愣愣。因為她看見,沈明枳露出衣裳的脖頸上兩道血淋淋的抓痕,鬓發也不如來時整齊,臉上為提氣色的妝也花了大半,慶幸在暮色之中看得不清晰,隻讓人覺得精神氣不足。

月珰扶住她的手,驚心地發現她右手上竟然都是還在冒血的劃痕。

郇寰走得很快,沈明枳有點跟不上,正當她的怒意要沖破壓制,打算甩開他的手時,就感覺郇寰放慢了步子,竟是在等她。

他們都冷靜下來了。這是件好事。

等瞞過衆人上了馬車後,郇寰卻發現,這不是件好事。

他們互坐一邊,月珰探身進來覺得氣氛不對又披了蓑衣坐到了外面。車内,隻留下沈明枳和郇寰兩個人晦暗不明地靠坐在廂壁上,聽着外面轟鳴的雨聲。

下山路難行。

郇寰見她虛脫地依靠在廂壁上,緊閉着的眉眼中說不出的煩悶苦惱居然壓過了腰背上的疼痛,自己心裡按捺住的潮湧也讓整個人都很暴躁。他收回目光,盡量避開她的傷口,卻見他親自為她整理的裙擺裂開了的一大塊口子,頓時那股怒氣難以控制地燒燎起來。

昏暗中,沈明枳開口,聲音有些虛弱:“你怎麼來的?”

郇寰強制自己平複下來後,從袖子中取出那封信,吐出一口氣:“有人送信。”

沈明枳睜開眼,抖着手接過那封信,就着窗外隐隐約約的光亮讀了起來,一聲輕笑流入郇寰耳中,見她将信重新折好交還他,隻是雪白的紙上多了幾點她手上的血痕。

郇寰攥着信的手緊了緊,聽見沈明枳在雨聲喧嘩中低聲喊了自己的名字,手一松,目光從她的裙擺移到她的臉上,眸光一暗,“郇寰?”

這是沈明枳第一次這樣直呼他的大名。當着别人的面她會叫自己“郇大人”或者“驸馬”,沒有别人時也稱“郇大人”或者“驸馬”,隻有在她或生氣或羞憤或焦急的時候才喚他“郇海山”,獨獨從沒有這樣叫過他“郇寰”。

他也很少聽别人這麼叫自己,未取字時旁人也隻“郇二郎”或者“二郎”地叫他,隻有他父親掄起棍子要動家法的時候這麼吼過自己,但彼時此時情狀完全不同。

他靜靜地等待未知的下文。

誰知,這兩個字就像從開頭變成了結尾,諸多書不盡的其中意都藏在了兩個字中,他向來善于洞悉,此刻卻如同一個落榜的士子,或者一個目不識丁的凡夫,交了篇庸俗文章,交了張白卷。

他等了很久,聽見沈明枳的一聲歎息,随後就是一句讓他整個人怔愣原地的話:“此事牽連到你,對不起。”

兖國公主從不低頭,這是他認識沈明枳的第一天就知道的。她會委婉表示歉意,但這三個有如千鈞的字卻絕不随便出口。

這是什麼意思?

這算什麼?

她又有什麼對不起的?

因為她和甯晨铎的這番牽扯會讓自己顔面盡失,所以她要道歉麼?

因為甯晨铎她要向自己低頭?

她就這樣低頭了?

郇寰兩耳嗡嗡直響,一道驚雷自天際滾落,炸響在他耳畔。

他們利益一體,但不是一顆心。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即使臨川郡主臭名遠揚,連當娘的魯國長公主都害怕臨川郡主帶壞兖國公主,他這個當驸馬的卻不在意自己的公主在外面會否也養上一屋子的面首,同樣,他的公主也很樂意自己的驸馬拈花惹草、夜不歸宿。

因為他們都是聰明人,隻要賬能平,管它這賬面上的錢是怎麼來的,管他們各自都有多少暗賬,管它暗賬又會怎樣影響共同的明賬。但是,這又有一個大前提,就是他們有一本共同的明賬,他們對他們這個整體負共同的責。

可是,現在他公主告訴他,這筆賬與自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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