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馥也是一心的病,母親再不好也是于她有生養之恩的母親,她還很不甘心,她很羨慕芳姐兒有小嬸子的疼愛,她也想要一個這樣的母親,重生來過,她想争一争,想改變母親,她想一家子好好的,都好好的長命百歲。
對祖母,她除了愧疚還是愧疚,可她也不能隻顧孝順祖母而不拉生母一把。
老太太不忍蘭香馥兩難,捶了蘭香馥一記道:“你這孩子就是想的太多了,這是我和你母親,我們婆媳之間的事兒,你不要背到你自己身上去。我會好好教導你母親一回,可不許再這樣難為自己。”
“謝謝祖母。”蘭香馥感激的不知怎樣才好。心裡又愧疚的想,父親罵她是野種,母親又死的那樣不明不白,千萬不要是她懷疑的那樣才好,如果真的是那樣,她真的沒臉再見祖母了。
甯靖郡主笑着把蘭香馥拉起來,按着讓坐到凳子上,“你小小的人,難為你想的這樣多,不過你聽小嬸一句勸,這都是大人的事兒,很不與你相幹,你隻想着在未嫁人之前怎樣快活怎麼來就罷了。”
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笑道:“你小嬸說的很是。女人這一輩子也就在娘家這十幾年過的最快活了,你這孩子往日是個悶靜的,什麼話都藏在心裡不讓人知道,就是和自己過不去。你要和舒菀菀那丫頭學學她的開朗活潑。”
甯靖郡主就笑道:“壞丫頭,大早上的就惹得你祖母一頓淚,該打。”
蘭香馥羞愧的耷拉着腦袋,細聲細氣的道:“我都記下了。”
一忽兒芳姐兒笑哈哈的跑了進來,“娘、娘,小舅舅的褲子怎麼了,我可聽見了,難不成是小舅舅尿床了嗎,啊,我可捉着小舅舅的把柄了。”
甯靖郡主險些被撲到自己懷裡扭纏的女兒給氣死了,高高揚起巴掌輕輕呼到芳姐兒的背脊上,“得虧你不是個小子,你要是個小子得把我氣死。什麼褲子不褲子的,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被打的不疼不癢的,芳姐兒才不在乎,抱着甯靖郡主的腰,仰着笑盈盈的臉就追問,“是不是嗎,是不是小舅舅尿褲子了?娘要不告訴我,我可有娘的把柄呦,娘是不是丢了一卷畫冊呀。”
甯靖郡主臉色一變,一巴掌就拍芳姐兒屁股上了,“我就說……原來是你個讨債鬼拿了去,那是你能看的嗎。”
芳姐兒這下子被揍疼了,嗷嗷嗷的往老太太懷裡撲,“祖母救我。”
老太太一手摟着一個瞪甯靖郡主,“什麼好東西值得你打孩子,不就是畫,我這裡也有好些,都是名家手筆,春娟,開了庫房給你三太太拿一副來。”
甯靖郡主臉頰發燙微紅,尴尬的道:“老太太,那不是那些字畫。”
“我知道是什麼畫。”芳姐兒躲在老太太懷裡哈哈大笑。
甯靖郡主頓時惱羞成怒,“孽障,你給我過來,我今天就揍死你。”
老太太一愣反應過來,也不攔着了,趕忙把芳姐兒推出去,闆着臉道:“很該教訓。”
又對甯靖郡主道:“怎也不把東西放好讓孩子扒出來了。”
甯靖郡主羞的了不得,“原就是壓箱底的東西,您也知道芳姐兒是什麼性子,她比小子還皮,我每回要管教,她爹就攔着不讓,說就她一個孩子,充作男孩子養将來才不至于被欺負,還時常帶了芳姐兒出門玩,我說了多少回,人家父女倆還背着我偷偷的出去,都是她爹慣出來的。”
趁着這時候,芳姐兒偷拿了桌上一個水蜜桃,悄悄和蘭香馥道:“今兒不能出門了,我爹有事,改明兒咱們再出去。”
說罷一出溜就跑了。
“你給我回來!”甯靖郡主止住話頭子忙對老太太行了一禮,“老太太,這不是鬧着玩的,我得找去。”
“快去。”
蘭香馥依偎着老太太,看着那母女消失的背影滿眼羨慕,她禁不住看向西梢間垂下的門簾,即便知道這樣是看不見裡頭的人的,但她還是巴望着那個人能出來看看她,問問她為什麼哭。
可是沒有。
裡頭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