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寒暖欲生緣。欲生緣,何起無時。道無時,千百不過。
傳說,上古洪荒時節。天地初開,混沌一片。九天霜寒露垂,土間暖陽媚空。混沌中,生出一顆寶珠靈丹。名曰【溢香敷靈】。由于當時地動山搖頻繁,寶珠被震裂,一分為二。瑩藍色壓雪勝寒,嬌粉色萬裡生香。
寶珠分裂後,便再無音訊。
所謂的【天靈元丹】和【天香元丹】,便由此而來。若能得到其中一顆,功力大升。成仙成神指日可待,前途自是無限好。
可是,兩顆都不易獲取。相對而言,【天香元丹】倒是好下手一些。
【天香元丹】,正是桃族姚期期的内丹。
山妖狐媚、精怪邪仙。觊觎【天香元丹】,就像觊觎唐僧肉一樣。不過,沒有孫悟空。隻有一個比猴兒還精明的小丫頭。說了也怪,對【天香元丹】下手最多的,莫過于吸人精元的狐妖。為了保護美人兒期期,我最拿手的就是收拾這些狐媚子了。雖然那一世的我也是妖,可是對傷害期期的人我從來都不會手軟。即便是同類,也要斬草除根。每次和期期去市集鄉鎮,她都偷偷跑去買一些除魔衛道、斬妖滅怪的書籍和法器。回到花海,就是好一頓修煉。
陰虛鎮是距獄火之府(冥界)最近的城池,有名的鬼城。
這裡的居民,多半是因已故的親友移居來的。人鬼共居,塵緣未斷。
陰虛鎮的鄰居,是畏火鎮。住的是一幫畏懼獄火之府的凡人。道士相聚,長年在此地開壇做法。
“期期,你看這裡好熱鬧啊。”
“是啊。我今天心情好,你個小饞鬼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好啊,你快去快回。我也辦點事兒,子時南城小酒館見。”
望着遠去的粉衣少年,我一改往日乖順的形象。扳動纖瘦白皙的手指,念動一個咒語。隻見一陣微風吹過,一個衣着豔麗、姿容妖媚的女子,已經被她掐住脖子。随後,尖銳鋒利的妖爪從指間破出,按在美豔女子的臉上。
“你敢動他可要先過我這關。”
妖女一臉不服氣:“攔我,不怕我把你精氣吸光大白天戴鬥笠,除非見不得人。”
我的容顔,确實比期期更美豔數倍。期期怕我出門招惹事端,尋了一頂鬥笠和一套水藍的男裝給她。誰知.戴了鬥笠後,我依舊執意不肯易容。今日街上,也就多了個戴鬥笠、不露面的妖孽美男。
“待我劃破了你這張臉,看你這狐媚子還怎麼去勾搭男人。”
女子一口氣吹掉鬥笠:“哎呦,敢情不是個醜八怪啊。反倒是個俊俏公子哥兒。小子,老娘看上你了。跟我回洞府内做個‘壓府夫人’可好?”
我一邊壞壞的笑着,一邊扳過女子嬌俏的下巴:“還真是個浪貨。别怪我沒提醒你,勾搭我的下場可是會惹禍上身。”
語畢,妖豔的狐精頓時消失于空氣,蒸發烏有。
前一秒,我隔空。将狐狸精的精元連帶她所吸食過的,一并吞了個幹淨。後一秒,轉身:“呸,又一個狐媚子。騷氣沖天,真是髒了我的口。”
我的妖法。是和我的絕世容顔一樣,無人能及的。收斂了妖術,故意接近期期。是因為一種神力的指引。
所以宿命輪回,還是會回歸最初。
吸食了狐媚子後,我感到渾身不舒坦。“這隻不是騷亂成性,染了什麼不好的病吧。算了。點子正,沒辦法。”人群熙攘的大街上,我暈了過去。
“你醒了?”白衣男關切的問道。
“要你管。”我冷冷的應着。
“好”,我不管。以後吃了什麼髒東西,可别來找我。”
“夠了,你好歹也是醫仙。犯不上成天作踐自己,跟在我屁股後面瞎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不是說好了各走各的路。不就是幫我擋過一次天劫嘛,大不了下次我幫你擋回來。從此兩不相欠,别來煩我。郗玚,你就是個不知好歹的賤貨。還要我再罵你幾次?”
男子不作聲,隻是在一旁為我煎藥。輕柔的煽着爐子裡的火,生怕熄滅。
“怎麼啞巴了?”
“你罵夠了?像我這樣犯賤,你不必多費口舌。”他的話,一字一句都在揪着我的心。我知道,他和那些貪圖我美色的人不一樣。
郗玚是真的愛我,擋天劫、剔仙筋。剜心拔骨,在所不辭。
這樣的愛。隻會讓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我從未見過你這麼嘴饞的妖精。”白衣男子一臉寵溺。
燒火做飯,是為了他心愛的人專門跟竈神學的。
“好吃好吃。不像那個臭期期,虐待狂。什麼都不給我吃。”
“對你那麼差勁,你還上杆子追着人家不放。我對你這麼掏心掏肺的。連多瞅我一眼,你都不願意。”
“你就别吃他的醋了。”
子時。南城小館外夜色籠罩。皎月當空、寒風凜凜,不同于白天的烈日炎炎、焚燒大地。
店小二飛快地在各桌間穿梭,忙得不可開交。老闆娘見迎面走來三位俊美的公子哥兒。移動蓮步,扭動着纖細的腰肢兒,風騷的開口:“三位爺想吃點兒什麼?”
我開口:“不知老闆娘這可有能解騷味兒的酒水,剛剛小爺不幸染了一身狐狸精的騷氣。”
老闆娘風韻猶存的臉上平添幾分紋路,奴道:“敢情這位爺是來砸場子的。這單生意我們不做了。來人呀,送客。”
“且慢。老闆娘真是才智過人,自己就給自己對号入座。這酒不喝也罷。兩位兄台,我們走。”
到了店外。粉衣男子脫下外衣,披在藍衣者身上。
“期期,你拉我出來幹嘛?你不知道那騷娘兒們有多可惡。她先踢了踢我,見我不搭理她。眼瞅着,手就不安分的摸向你的大腿了。我恨不得把那雙手剁下來。”藍衣者氣得牙癢癢。說罷,轉了一圈。幻化回美豔動人的女子。
“你呀,你就别惹事了。”
“小蓮蓉,我們真應該把你丢在這黑店不管。等老闆娘把你蹂躏夠了。再剁碎了,蒸一屜蓮蓉包。”
“期期,你看她。大過年的,也不積點口德。”
道士們的年會,叫【祖聖朝德】,俗稱劈精斬魔大會。在每個過年的時候,街市因此好不熱鬧。我們這過年,在仲夏時節。六月二十一,夏至。
“什麼?就兩間房了?”
“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就剩兩間廂房了。”
“老闆,那我們就住下了。實不相瞞,這位是在下的拙荊。”
“小二,帶這位公子和夫人上樓。”
“好嘞,來喽。兩位客官請随我來。”
半響,上等客房内。
“你個老不死的,你怎麼不去跟小蓮蓉睡。”
“沒看他早就溜去房間休息了。”
“啊,你在幹什麼?”
“寬衣睡覺啊。”
“變态,快把衣服穿上。”
“哪有穿衣服睡覺的。咱倆又不是外人,怕什麼?咦,怎麼不過來睡?别怕羞,我摟你。”
“我真不好意思說,我習慣裸睡。”
“這好辦,習慣跟我一樣。”期期正要動手解開褲帶。
“光天化日耍流氓。”
“天已經黑了。今晚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