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煙鸾,未求鳳歸。幾世隔閡,幾生傾軋。一點情愁,無處相思。
中天界内部,有座北冥府神邸。琉璃瓦雀,氣勢磅礴。
以前沒事做的時候,我會去神邸住上那麼幾天。
坐在院落裡,眼前若隐若現。像是回憶一樣。又記不清具體。
摘下棱角分明的寶石,刺破了白嫩的指尖。
瑩藍色的鮮血,順着複雜的思緒流出。
“犯賤。”
這是我第一次罵自己。
“活該。”天晨從我的背後繞過,接了一句。
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麼冷酷。
此去經年,萬裡蓬山。又何曾奢望還會有重見之日。
銀霜裹黃,四野蒼茫,誰在那雕欄處淺憶。相思無語話凄涼?君何在?一阙清詞,淚濕霓裳,錦色年月,空擁芳華落寒窗。離思幽幽,夢回幾度,紅塵難渡,誰又蕩離了那一葉蘭舟?
萬淵花海的竹樓。阿棽看着我,躺在竹榻上燒得糊塗。嘴裡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另一個人走了進來,問他:“這樣做真的好麼?”
“我相信,會有人好好照顧她的。”他緊貼着我,為我分散熱量。
不多時,我舒服的睡去。
“我去收拾酒壇子,你來照顧她。”
“還是我去收拾吧。”綠衣男子走了出去。
我偷跑出來,喝了上百壇陳年桃花釀。受了風寒,燒裂了五髒六腑。
他不能坐視不理,他無法做到對我不管不顧。
未然回頭,徑直走了出去。來到成山般高壯的酒壇邊,歎了口氣。拿下一隻,放在地上。施法,風雲巨變。一道電光,在地面劈出一個碩大的土坑。他的右拳砸向酒壇,仿佛穿越了二十萬年的光陰。之後,把一地的支離破碎埋了進去。
天庭的婚約,已經被他推的不能再推了。就差讓身為天帝的墨遲,握刀架在他脖子上逼婚了。他得以脫身,還是中天王拉下顔面求的情。如果這次再把握不住機會,他當真要回去娶高傲的天女了。
可是,她真會接受自己嘛?
莺歌燕舞,聲色俱歡。都不是他能夠參與介入的。
他愛她,他不願做天庭一本老正的額驸。
回到竹樓後,聽聞中天王來接走了她,甚至因為她和阿棽吵了起來。離去後榻上多了一條桃花粉晶的手鍊和桃族族後的戒子。
神魂馳蕩,舊情複燃。
而榻邊的人。隻是發呆,也隻能發呆。
前後花海。百木凋零,無人問津。
“你也該消停了。”他撂下碗筷。
“在他身旁,我就是個累贅。這樣也好。”
他迫不及待的想趁機表明心意。
電台裡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弦兒已經上萬年沒有唱歌了。為了讨我開心,決定親自上陣。
另一邊。大家聽說我被抛棄,在萬淵花海擠作一團。
就連平日沉默少言的天耀弟弟,也自告奮勇的加入隊伍。聲讨“負心漢”。
若不是我上前阻止,萬淵花海早被天炎弟弟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有一個人看在眼底,卻巋然不動。
我嘔心瀝血保住的真愛,如今殘敗不堪。
中天王怒火攻心,憔悴了許多。
從我離開阿棽,我再也沒有近過男色。我不想讓大家認為我是随便的女人。不想讓大家認為我很沒用。
“哥,你不用陪在我身邊。你現在是中天王,應該有堆積如山的公務要忙。”
“留在我這裡。”
“傻瓜。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如今棄婦一個,不回娘家能去哪?”
“現在,就算是他後悔。你也休想回去。”
我嗤笑,打了個慵懶的哈欠。
他疲憊的躺在我的旁邊。
我将他搖醒:“别睡啊,好好陪陪我。”
繁重的事務讓他忙得焦頭爛額,他已經多日沒陪我了。
他立刻提了提精神。
我起身走向衣櫃。随便拿了一套睡衣,就開始往身上換。毫不避諱。
他竭力克制自己的欲望,看着我。觸目驚心的纖瘦。排骨突顯,隻有一層皮包裹。腰肢仿佛一碰就會折斷。
“我知道,眼前的我可能封殺了你的欲望。沒了法力填充,我的軀體便不再結實。”
他隻知道我瘦,居然壓根不知道我瘦得隻剩骨架了。
我啟動元丹,身體立刻充氣一樣變得結實強壯。
挪動了一下,變成男子。然後合眼睡去。
“帶着它睡覺,能舒服麼?”他在我合眼的那一刻,叫住了我。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懶洋洋的應着:“得勁啊,就是痛。”
“我看大小挺合适的啊,怎麼會痛?”
我拽過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這裡痛。”
他開玩笑的說:“我不要摸平的,我要摸大饅頭。”
我勾住他的脖頸,滿屋暧昧。“那可要看你表現了,我親愛的哥哥。”
【玄星明河】所帶來的痛,像它的大小一樣恰到好處。
夜雨闌珊,吹打在窗前。是輕盈的重擊,是延長的短暫。
我經曆的不是考驗,而是一個既定的事實。
蘇維特拉妖堡。
一個溫文爾雅的少年站在幾丈高的城牆上。城門外,凝脂若雪的女子示意性的對他笑了笑。他囑咐身旁的宮奴:“傳話下去,少主回來了。”
“毛毛,你丫還不快下來接我,工作要不要了?”
他委屈:“要啊,馬上就來。”
剛說完,我三步輕功躍上城門。
妖界的老百姓都知道。他們敬愛的王,一時半刻是回不來的。
十餘年不見,城内依舊安定繁華。城民怕驚擾到她,一個個跟不知道似的。看守城門的大小滿,互瞪了對方一眼。随後,大滿從獸園牽出一頭炫藍色的異獸。隻見,我蝶翼震出,飛起。跨上獸身,穩穩地坐在流蘇墜榮棉墊子上。收翼,騎獸離去。
此獸名曰【冰魄】,是我的坐騎。
坐騎下方的男子。牽着缰繩,走在前面。
君王登位。
王後都跟人跑了,誰還有臉登位?
我回到妖堡。下了坐騎,推開城堡的大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六個俊逸美豔的男子。形色各異,體态不同。
為首的男子很是恭敬:“王,您回來啦?”
“難得這麼齊,找我什麼事?”
“果然逃不過王妹的法眼。我們是來勸您繼位登基的。”
“你們當中,可有人于前幾日,在萬淵花海鬧事?”
“沒有。”
雖然說是這樣。但我心知肚明,眼前幾個疼愛我的哥哥,是不可能對此坐視不理的。
“今天不議事。毛毛,送王爺們回去。”
“是。”他剛把【冰魄】拴在後院。
送走伊家六大王爺後。我長舒了一口氣,開始休息。
沙發上,手機莫名其妙的響起了一個不認識的号碼。
透過強大的神識,我探測到了來電者。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把小爺電話号碼透露給他?”
“少主,你太激動了。”
“臭小孩兒,叫你管我。”我用力捶了一下他的頭。
“痛。”他一臉委屈。
來電者,正是齊思。
毛毛傻乎乎的,站在一旁揉腦袋。“
我挂斷了電話:“這麼躲也不是事兒啊!”
“少主,興許人家是要感謝你呢。”他接話。
“教了你幾遍?大人說話,小孩兒不要插嘴。信不信我再一拳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