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晨吻了上去,堵住了我的盤問。
在銅雀台分别的時候,我分明看見阿棽腿上的頑疾已好。甚至推斷,比我的更早康複。
自己吃自己的醋,自己做自己的替代品。一切讓她看起來那麼可笑至極。此刻,她坐在奢靡的萬淵宮殿。無盡榮華的背後,是一顆擁有無止欲望的内心。她貪婪的看着窗外,像一隻威猛無比的妖獸。在張牙舞爪的咆哮嘶吼着。
“來人啊,将新入宮的娘娘打入銅雀台。”
“可是......王,您才剛迎娶新娘娘不到一天。”一個下屬緊張的應着。
之後的銅雀台,變成了萬淵花族名副其實的冷宮。而王座上的女人,更是日後不朽的傳奇。
我第一次來銅雀台的時候,空氣中彌漫着腐臭血腥的味道。我并不知道,他曾是那裡唯一的囚犯。也并不知道。對他實行如此狠毒行為的......正是自己。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心向神天,根本無心和我在一起。可是你想得美。堂堂天妃娘娘,豈會看上你這無名小妖?”
他低着頭,不說話。破舊的衣衫上,粘着日夜做苦力換來的泥土與汗漬。可他髒兮兮的臉上,依舊泛出迷人的光彩。
她走進他,用力将他推倒在牆角。看他面無表情,失了興緻。卻在第二天,宣布娶他進宮。
沒有瑞獸和聲勢浩大的儀式。甚至連一套像樣的禮服都沒有。有的隻是她嫌他惡心。便一腳把他踢下河,命他洗幹淨。然後在岸邊蹲坐着等他,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不遠處走來一個仙人,遞過來一把紙傘。她才意識到,天空已下起淅淅瀝瀝的雨。“呸。少關心我,賤人的狗腿子。”她沒接傘,反倒罵了來者。仙人笑了笑,坐在她旁邊濕漉漉的草坪上。不管眼前的人再狠毒,都是愛着河裡的那個男人的。隻是沒注意到,自己旁邊多了個多管閑事的家夥。
“你再不出來可就白洗了。”她沖河裡吼道。
“哦,已經好啦。”
她從懷裡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上面還露着很多線頭和手藝粗糙的地方。她下了避水咒,丢了過去。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小河。走的時候,故意一腳踩在紙傘上。
紙傘被踩得稀巴爛。仙人撿起來,依舊面帶微笑。
回到宮殿後,芙香走到她面前,望着這個外冷内熱的女人。他還不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麼。
另一邊,郗玚已經回到天妃娘娘身邊。湊到他心愛的女人耳邊,報告剛才的事。
天妃娘娘突然捧着肚子大笑起來:“哈哈,她果真這樣?還真的跟本天妃是一體,就愛耍小性子。”
蒼宇進來,問他們在笑什麼。她遣了郗玚退下,不理他。
芙香在銅雀台最後的日子,是他被打入冷宮的第十天。
妖王平凡的臉如今面目猙獰,死死的盯着他。
她手中鋒利的匕首,捅在芙香的心窩。
他笑她:“你就算剜掉我的心,它也不會屬于全天下最醜陋的你。”
當初從河邊回來,他還覺得有點動搖。
匕首下,一雙被紮滿無數細小針孔的手不停顫抖。
一刻鐘後,地上躺着一顆溫熱的心髒。眼前的身軀,一個黑漆漆的洞,正不斷翻湧出鮮紅的血液。
血染一地。她雙膝一軟,跪下身失聲痛哭。
神天傳來一個誘人的聲音:“别再固執了,回來吧。”
她才明白。一個不完整的自己,給她心愛的男人帶去多大的傷害。
下一秒,萱靈找回了自己。她當即派郗玚去救芙香。用一把鎖,封了銅雀台。
千萬年後,故地重遊。
卻解不開沉重的心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