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穰:“可是你答應我不再與他......”我笑了:“我又沒心,他也沒心。日後我有的是辦法,将我之前所受的傷害一點一點還回去。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我還會回來看你的。”
君戮:“隻要你跟我回去就好。”
天氣很冷,君戮将我抱了起來。他怕我牽動身上的傷口。我問他為什麼要闖進來找我。他說我今天看起來怪怪的。平時再生氣,也不會對他這麼兇。他放心不下,就硬闖了無妄的皇宮。我感覺他抱着我,仿佛帶了一顆定時炸彈回去。
他把我放在一輛馬車上。裡面很大,有一張軟榻。和一個小木桌。幾個坐墊子在一旁淩亂的擺放着。我剛要俯身去撿起來擺正。霜霜穿着一身紅棉襖跑過來。停下了腳步,看着我。君戮:“你小心點兒,别撞到你娘親的肚子。”霜霜很乖巧的幫我擺好坐墊,扶我到一旁的榻上休息。君戮問我,“怎麼樣?我把女兒管教的不錯吧?”然後又轉身問霜霜喜歡小弟弟還是小妹妹。霜霜說都可以,然後看見了我身上的傷口。哭了出來。“君戮,你把霜霜抱過來讓我瞧瞧。”君戮把霜霜抱了過來,放在榻遍。這個榻很大,足夠睡十個人左右。“你現在可有功了。連夫君都不叫了?你也不怕你這傷口吓到孩子。”我:“霜霜,對不起。是娘親不好,一時自私離開了你。你能原諒娘親嗎?”霜霜抱着我目前還平平的肚子自言自語,“你要乖哦。父君答應過我們要把娘親找回來,他說到做到了。你以後也不能撒謊,做個言而有信的人知道嗎?”然後問我:“娘親,以後我們還會回來嗎?我好想書院裡的夫子和小夥伴啊。還有幾個教法術的老師,昨天還誇我來着。還有許穰舅舅,做的點心真的無敵好吃。”我問君戮:“你讓霜霜管許穰叫舅舅?”君戮:“不然呢,總不能叫幹爸吧?”我問他:“我們去哪?”我猜他會帶我回梓虛幻境。君戮:“不要怕,你的夢裡有大多數都是假的。我是有幾個叔父和兄長沒錯。不過他們不是豺狼虎豹,人都很和藹可親。”我:“君戮,我是蝴蝶。你讓一個蝴蝶深居水底,像話嗎?”君戮:“這世上沒有君戮。你是長夜,我就是晨曦。我知道我不能照亮你前行的路。若你需要,我可以做你的雙眼。”我:“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眼疾早好了。”君戮:“你還記得夢裡你有魚尾和鲛人淚嗎?你的淚是珍珠。隻有鲛人一族的公主和王後才會有。你嫁給我,自然就是我的王後。”
我:“我怎麼知道你是真心的,不是在騙我?”君戮小心翼翼的替我包紮傷口。君戮:“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心嗎?鲛王的心。隻有在真正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後,真的明白什麼是愛才會出現。我知道你很累,也為我受了太多苦。以後換我來愛你,好嗎?”我:“幾千萬年都過去了,你才肯相信我?才明白什麼是愛?白曦,魚族的智商都這麼低的離譜嗎?”君戮糾正我:“是鲛人,不是魚。”我:“我真應該把你當烤魚吃了。”君戮笑了笑:“是,怪獸大人。想吃就吃。等你好了,孩子生下來了。随便你怎麼處置都行。”我随手拿了個靠枕砸他:“你才怪獸,你才怪獸。我看你像怪獸。”君戮故意調戲我:“不,我是野獸。我表現的怎樣,你不是最清楚嗎?”
還沒來得及問他白越的下落。畢竟不想惹他不開心。我就繼續睡了過去。原來是肚子裡多了個小家夥,怪不得最近更加嗜睡。
他躺在我身邊,我枕着他結實的胳膊。我問他:“我是蝴蝶,你是魚。這小家夥會不會是飛魚啊,皮實得很。”他:“你是說那種會飛在水面的魚嗎,罕見得很。管他呢,是我和你的孩子就好。”我:“你不是懷疑我背叛你,不要我了嗎?你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了?”他:“吃醋了,還說不在意我。我不這樣做,怎麼騙過你和顧曉磊。他大概覺得我熬不過,要挂了吧。我怎麼舍得把你讓給他。”我:“你這演技是練出來了。”他:“放心吧,小醋壇子。除了你我不會要任何女人。我的眼裡、心裡,永遠都隻有你一個。顧家的公主早就垂頭喪氣的被我打發回去了。”
“你找我回去,就是給你生孩子的嗎?白曦,你想要幾個孩子啊。”君戮:“完成任務就走?你不是喜歡一群孩子嗎?”我:“哼,我又不是老母豬。生孩子很辛苦的好嗎?”君戮試探性:“三四個?五六個?我也不知道啊。你要是不想生就不生。不過魚都是生育率極高的。”我:“那你就禁欲别碰我了。”君戮:“我才不要。我都忍了好久了。你看我怪可憐的。大不了我控制一下喽,以後就不生了。我們兩個.....”我:“哦,原來這是能控制的。那我放心了。”君戮:“當然能,不然梓虛還不人口爆炸了。我們兩個該幹嘛幹嘛,不影響。”
馬車在空中飛行的很穩,也會把我們變成幻影不被人發現。我抱着君戮沉沉的睡了一覺。君戮:“我們快到了。記住,回去後大家問你什麼都不要說。不要對任何人講自己的真實身份,知道嗎?在梓虛沒有君戮,隻有白曦。”我:“放心,我知道了。”君戮:“那你起床吧,我幫你捯饬一下。”我聽說梓虛的人都很熱情友善,瞬間放心下來。我:“那大家要是問起我的身份,你怎麼回答?”君戮:“這點我早就考慮到了。我用幻象做了一條最真實的魚尾,不會有人發現的。而且你做過異界的人魚公主,自然能在水中來去自如。别怕,有我在。”
梓虛的夜空很美,上面漂浮着很多閃閃亮亮的東西。像是一顆顆小星星,還會動。用手去觸碰,就會發出孩童咯咯笑的聲音。君戮:“這些是梓虛的守護小精靈。每當梓虛的民衆誰家有剛生下來就夭折的小魚精,就會化作天空上的一顆小星星。繼續守護梓虛。”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君戮。不,白曦。我真的懷有你的孩子嗎?可是我在輪回轉世的過程中,怎麼會懷有身孕?”君戮:“我想我隻能這樣把你勸回來了。”我:“好哇,你騙我?”君戮:“我沒騙你,你是真有身孕。昨晚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娘親,你跟父君一大早吵什麼。”霜霜揉着眼睛,從旁邊的小床上走出來。君戮開心的拉着她的小手。“霜霜,父君答應要帶你們回家。父君做到了。這裡美不美,開不開心?”霜霜探出個小腦袋。此時天已經亮了。“這裡好漂亮啊。”君戮:“父君會給你找新的夫子繼續教你法術和功課。你也會有新的小夥伴。”霜霜第一個想到的卻是我,“那父君會娶娘親嗎?”我:“小孩子懂什麼,過來讓娘親抱一會兒。”“哼,父君你用一枚戒指就想騙走我娘親嗎?我聽人說,成親都要有儀式的。你也太糊弄娘親了吧,好敷衍。”君戮沒有生氣,“是是是,霜霜說的有道理。你娘親生的這麼好看,又本事高。父君要是再看不住她,她萬一跟别的叔叔跑了。”我:“你們倆能不能正經點兒。有你這大拖油瓶帶個小拖油瓶,還有肚子裡這個。我能跑哪去。”
“我們到了,下車吧。寶,你閉上眼睛。一會兒給你個驚喜。”
他揪下自己後腦勺束發用的發帶,綁住了我的眼睛。然後牽着我向外走。外邊的陽光很溫暖,照在我冰冷的肌膚上。我還聽見了鳥兒清脆的歌聲,聞到了淡淡的花香。
突然感覺到有人向我飛奔而來。耳邊一陣微風,吹落了我眼前的發帶。“迎兒?你怎麼會在這裡。”霜霜在後面甜甜的微笑,“哥哥,我是霜霜。”君戮:“迎兒,你先帶妹妹去玩兒。晚些我再同你娘親一起去找你倆。”“可是迎兒才剛見娘親,有許多話相對娘親說。娘親不要再誤會父君了好不好,我們才剛團聚。父君當初并沒有抛棄迎兒和娘親不管。父君失去了魚尾,不通水性。但還是勇敢的跳下北海,去尋找娘親。”我:“不,迎兒。是娘親不好,沒有顧及你的安危。是娘親太自私,才連累了你和父君。”迎兒将脖子上帶的吊墜塞進我手裡。我拿起來一看,正是北海之濱的奇石。我:“白曦,你是因為這個才相信我嗎?而不是我辛苦那麼多年,為你付出了一切?”迎兒湊到我耳邊輕聲細語說君戮不知道此事。難怪他最近脾氣真的溫順了不少,變了個人似的。此時的迎兒很會觀察大人,已經早早的帶着霜霜離開了。
我:“你不通水性怎麼活下來的?還能救下迎兒?”君戮:“别忘了,我是時空之神白曦。時空之神軀體不滅,靈魂亦不滅。區區一條魚尾,自然會不會影響。我是因為不知道而害怕過。”君戮:“你記住我的話。我之所以囑咐你不要相信夢裡的事物,是不想看你終有一天迷失自己。從今往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着你。就算你有一天會厭倦、會嫌棄,甚至是憎惡。我都不會再離開。長夜,你願意做我的王後。永遠生活在梓虛嗎?”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戒指,“我還能反悔嗎?”
第二天一睜眼就看見君戮在我旁邊安靜的躺着。他肯定是等我睡着了,才入睡的。不過他一向睡得比我晚,醒的比我早。“喂,白曦。我們給小家夥取個什麼名字好?”君戮發壞用手捏我鼻子,害我喘不上氣。“你現在可是越來越過分了,夫君也不叫了。”“你若解不開心結。我就算綁你回來又有什麼用?”我:“等你正式娶我再說,你還欠我一個婚禮。”君戮:“迎兒叫白露,霜霜叫白霜。你肚子裡這個本想叫白雪,倒是我不想用雪字。”我知道他怕我記仇,回想雪域的屠城和衰敗。我:“叫白非。”君戮:“飛翔的飛?”我:“物是人非的非。”君戮:“那就雨字頭的霏吧。白雪霏霏,迷霧飄散。”我:“好,聽你的。”君戮:“别給孩子取太傷感的名字。你也不希望他像我們這樣坎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