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地觀察少女,那人的臉上沒有古怪。白糸有些糾結,他是應該點破謎底,還是他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等待?
他看到了蒲山眼裡的痛苦和迷茫,算了,也不是非要強迫她回憶過去。這家夥現在腦子一定也很亂。
“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他轉移了視線,似是想緩解一下屋内的氣氛,他看向了床邊的木櫃,那裡堆了一些雜物。
“你剛醒,休息一下,我出去叫一下醫生。”
少年起身離開,順路收走了木櫃上的報紙。
房間的門在蒲山眼前合上了。
……
白糸沿着走廊向外走去,他要去找一個人,一個專門處理這種“病人”的奇怪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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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又給我找了新病人?”
水越剛搬到這所城市不久,他結束了自己四處行醫的旅程,在這所代表最初的初黎市找到了一份工作。
當然,還是老本行,他用自己在人類世界打工得的積蓄開了一家小診所。
可惜沒有正規執照,他也不敢太多宣傳自家診所。不過水越先生醫術高超,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水躍診所”的功用已經被傳的神乎其神了。
付出足夠的代價,裡面的醫生就會為你醫治一切,保證你的軀體會和原來一樣,完好如初。
“一個小麻煩。”白糸坐在水越的問診室内間,正舉着他的水壺為自己倒水。他直接一路飛過來的,确實感覺到了口渴。
“少喝兩口吧,你又不是水屬性的,像我一樣要天天補水。”他剛泡的茶還沒來得及享受呢,被這小子全幹了。
“嗯?我看你今天沒放那些奇怪的東西才倒的。本來也不喜歡……”水越的茶裡經常添加一些神奇藥材,老實說不是做好心理準備的人一般都不敢下口。
“你對我泡的養生茶有什麼意見嗎。”沼躍魚和善笑:-)
“咳。”差點嗆死,“沒有,完全沒有。”
“水醫生醫術高明,應該不會不答應幫忙吧?”
“說過了啊,我不姓水!”噩鳥不虧是噩鳥,踩人雷點的能力一如往常。
“哦,也不重要吧。反正你先聽我說明。”
……
“你讓我去正規醫院扮醫生給她看病,這個想法是不是太瘋狂了點?”
水越用簡短兩字表達了他的意願:“不幹。”他不想冒這個風險。
“别啊——”白糸當然不想自己白來一趟,但水越一句話幹脆利落地反駁了他,“從沒付過診費的人,沒資格提要求吧?”
令人心寒。他們之間什麼時候是需要讨要報酬的關系了。
“唉,我這不是也免費幫你打廣告了嘛。看診所現在外面風評多好。”作為一隻噩鳥,他扇扇風,消息就會自己化作翅膀發出去。用來打廣告大材小用好嘛。
“哈?那些謠言原來是你傳的,我就說……最近怎麼這麼多人來找我。”這什麼鬼才宣傳師,感覺再傳下去他快要蹲局子了,“别搞得我好像在做些違法生意一樣。”
“答應就幫你擺平這一切。”
“你啊,還真會強買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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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山沒等到白糸回來,倒是有一隊白大褂先進門了。
一開始隻是正常的身體詢問,醫生們查完房就應該離開了,但是病房裡卻還是留下了一個人。
他帶着口罩,一雙金色的眸子藏在鏡片後面,看不太清。
這位醫生拿着一塊闆子,一邊記錄着什麼,一邊開始向她提問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蒲山裕理依照自己的記憶回答了。但醫生似乎不太滿意,用他的簽字筆,在床頭櫃上啪啪地敲出聲響。
醫生:“你不覺得沙漠蜻蜓的這場病,就像是一出自導自演?”
蒲山裕理:“你懷疑我在欺騙你?”……“這沒有必要。”
醫生:“那倒不是,隻是你的故事裡似乎還有其他可疑點在。”
醫生:“或者這一切隻是你的癔症。”
“你知道的,剛失去親人的人總是很脆弱的。”
蒲山裕理:“我沒有。還請您确認這一點……”她少有的感覺到不耐煩,不過也正常,自己受到質疑,甚至連家人遭到這種“惡毒”的揣測,她客客氣氣把人請出去已經很給面子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醫生,隻留下蒲山一個在病床上歎氣。
“這醫生怎麼回事,完全不相信我,問的也是奇奇怪怪的問題。”他真的是醫生嗎?“居然還說我心理脆弱,真是的!”蒲山積了一肚子火氣。
“他憑什麼說我——”
等等,那個醫生的話好奇怪,他說的親人是沙漠蜻蜓還是說……蒲山不敢确定,“唔。”她隻覺得頭痛欲裂。
腦子突然浮現出這樣的句子——
『……要是病了的是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