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糸今天又不打招呼就出門了,她隻好一個人找家餐廳填飽自己的肚子。之前婦人給她推薦的店看上去還不錯。
但是等她到了實地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可算知道為什麼這裡是鎮上最貴的餐廳了。”
剛進門她就被明晃晃的店内裝飾刺疼了眼睛,放眼看去是雕刻異常精緻的大理石雕飾,牆面上鋪滿鏡子,顯得整個店鋪寬敞不少。
隻是,和你自己的鏡像面對面吃飯可不是一個太好的主意。這尴尬極了,而且店内除自己外還沒有其他的顧客。
正當少女退堂鼓準備離開之時,一名服務員走上前來,他熱情洋溢地為蒲山介紹店裡的名菜佳肴。
蒲山裕理一邊懵懵懂懂地聽着對方的菜單推薦(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個聽不懂對方語言的外國人),一邊在他的眼神催促下飛快地勾選了幾個菜。天呐,她甚至不知道那些名字對應的原材料是什麼?
終于完成了點餐,蒲山松了一口氣,“算了無所謂了,雖然裝修風格奇奇怪怪,隻希望這裡的菜品如同它宣傳的一樣優秀就好了?”她嘟嘟囔囔地待在自己的座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牆邊的鏡子。
不如她所願的是,那個服務員很快又回到她的桌子前。
這次對方帶着的燦爛笑容中還包含着其他的東西,像是不容忽略的歉意……
5.
“沒有是什麼意思?”
“很抱歉,我們的廚師出了一點問題,還沒有來到餐廳。”
“所以隻能拜托客人你先回去了。”
“哈?”
“我明明看見後廚有人在工作的。”
服務生強硬地擋在了蒲山裕理的面前,“這位客人,我們的廚房是不允許參觀的。”
“我知道了。”
“但是我一個小小要求。”少女也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她想要看一眼那房間,總感覺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在裡面。
“我不進去,就看一眼,确定裡面沒人就好。”
“這恐怕不太……”
“啊啊——啊!”
尖利的聲音仿佛要把少女的耳朵都劃破。
“這位先生?”
這聲音顯然不是在場的兩個人發出的,蒲山看了看臉色明顯變糟的服務員,毅然決然地決定直接闖進去看看。
果然廚房有什麼東西。
……
她看見了,一地的碎片和血。
有什麼人倒在碎片中央,她還看見了自己。
鏡子中的自己一動不動。她對上了自己的視線,然後感覺到一陣目眩。
蒲山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這種鮮紅色的液體的恐懼。那是溫熱的血液,源源不斷地在流淌。她蹲坐下來,緊緊捂住自己的頭部。
腦子有什麼在念叨:“永遠……不會……離開。命運……已經——”已經?蒲山不知道該把這個聲音歸為什麼,但她感覺得到别樣的痛苦。
等到一切可怕的聲音消失,少女再次開眼——現場便變了模樣,地上找不見半點碎片的影子在,剛剛的人也不在了。
不對,剛剛有人存在過嗎?
隻是有一面明晃晃的鏡子杵在她的前面,而它完好無損。
又是鏡子。
最近這個物件的出現頻率是不是有點高呀。
鏡子激起了少女的好奇,她湊的近了些。
關于剛才看見的“東西”,她想要求證,想要知道更多。手心和鏡面的距離隻有半步。
“給我離開那裡!!!”
制止她的是服務生嚴厲的警告。
那人語氣不善,卻似乎并不隻是沖着少女而去。這位服務生,現在他扯去了發上的頭巾,蒲山這才看清他是位橘紅頭發的青年。
但是蒲山裕理确确實實被聲音鎮住,感覺身後的人在散發着無比恐怖的威吓力,少女下意識地後退,離開了鏡子附近的位置。
那道聲音仿佛穿透了鏡面。
轉瞬之間,鏡面已經留下了裂痕,它就要破碎在眼前。
蒲山被吓得身體一抖,一聲又一聲碎裂的聲音就在耳邊。
無人觸碰的鏡子為什麼會突然炸裂開,蒲山不知道,但眼下這個距離擋在鏡子前的她一定會被尖銳的碎片紮中的。
“啊白……白糸!”少女的求救聲還未傳遠。但幸而有人的速度被那生着半翅的噩鳥少年還快。
橘紅色的身影出現,拉了少女一把。
極其重要的一步。幸虧他的出手,少女幸免于難,她的身前隻留下四散的玻璃碎片還在簌簌下落着。
“沒事的。”
“這些碎片由我來處理就好……”
橘發少年輕輕拍着少女的後背,似是在安撫受驚的少女。
蒲山不太适應這人突如其來的溫柔,她像是在害怕什麼,把頭埋地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