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蒲山和他想法不同,怪異又怎麼樣,比起身份,她更認同用心“看人”。
“或許我們還能下次再見。”她裝作普通的樣子同諾亞告别,背對着他看不見那人臉上的表情,但她猜測諾亞應該是笑着的。
“或許吧”,諾亞使用出自己常用的隐匿招數,“但和我再見可能意味着危險。”
歸鯉看見了諾亞的身形漸漸隐于婆娑樹影,風輕輕地處,隻是砸眼間便再看不見蹤影。
她有些不敢确定,但有那麼一瞬間自己好像看到了諾亞背後豎着的藍色修長尾巴。
25.
“姐!這個點該打烊了吧?”應付完最後一個難纏的客人,終于等到了牆上的鐘指到六點。
這已經是這家點心鋪的日常了,糕點限時供應,開店時間也隻到下午五點,但因為客人熱情追捧往往都會接待到最後一位顧客滿意為止。
還不止是這樣,若是有已經售完的點心種類他們還會為客人提供下一次的兌換券。永彙鎮各家都有自己做點心的習慣,來到這兒買的往往都是外地的遊客們。老闆娘的想法是盡量不要讓任何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因此失望。
野山雀更是沒意見,畢竟老闆娘可是許諾給他加班費的。
“好啦,就下班了,等我把那邊櫃台先收拾一下,趕時間你就留下鑰匙先走。”老闆娘的手還撐在台面上,另一隻則是在靈巧地撥算盤。
“倒也不是着急啦,”雀說的是真話,“姐不考慮再找一個會計嗎?店裡的幫工好像也就我和小琳兩個,不會忙不過來嗎?”
“……你說的倒容易,再招我可養不過來啊。”
26.
嚴格來說野山雀也不是她一開始想招的人,店裡忙碌,但也隻是在遊客旺季。平時裡靠兩個人完全能夠支撐,所以說是為什麼招了呢?
老闆娘看着年輕人換下營業中的牌子,走到她一旁幫忙收拾。
那年野山雀剛來到這個城市,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誤打誤撞來面試兼職。
老闆娘權當沒看見這家夥身上的傷,也沒問他身上的故事,收拾收拾閣樓布了張彈簧床就讓人留下來了。
可能是因為想起來自己在大城市漂泊的兒子,心生憐憫。也可能是小琳,在她耳邊念叨多了想要帥哥同事,被她聽進去了吧。
不過這小夥子人是不錯,勤快可靠,有時候按他給的建議來,幾天内營業額就能翻倍。
“雀你真不考慮在這長久做下去?”她也曾經旁敲側擊地問過,“要漲工錢也可以哦。”
年輕人先是一愣,然後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待遇的問題,徐姐對我已經夠好了的了。”上一個如此友善的還是把他從長久的昏迷中救出來的許大夫。
“隻是我有想要追尋的問題,大概不會一直都待在這裡。”
“這還隻是第一站呢……”
27.
“我錯了。”
蒲山裕理還是沒有逃過這場應有的自我檢讨。
“我不應該這麼冒險……”
“還有呢。”現在兩人正坐在歸鯉推薦的咖啡裡,據說是安全性和保密性都非常牢靠。白糸喝着自己點的美式豆漿(其實是冰美式)一邊低聲提醒。
蒲山試圖觀察他此刻的心情,但一無所獲。至于麼,這種時候用什麼撲克臉啊。
他的不慌不忙倒是顯得這次對話裡的另一人愈發煎熬了。
蒲山手裡緊捏着的馬克杯裡另外泡着白糸準備的感冒沖劑。這種時候,白糸總是非常地貼心,蒲山吹着杯裡的熱氣,感覺自己說話的底氣更不足了。
“……還有不應該這麼沒警惕。”她有在反省,先前的行為确實像是腦子一熱。而他們此刻正在認真複盤。
她聽見歎氣聲,擡起頭,白糸好像在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盯着她。
“呃,我……”但她已經認錯了,“我多少也算是有點收獲的。”
“對吧?”
“是啊。”白糸漫不經心地搖着杯子,“以身犯險,勇氣可嘉啊。”這句誇獎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了。
“算了,也沒真心想責備你……”杯子裡的咖啡終于見底,看樣子诘難也到此為止了。“走吧,托你的福,我大概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了。”
“問題不在水邊的幽靈,”諾亞,他心底重複這個名字,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自己先前應該從未接觸過這名怪異,無冤無仇,也沒聽聞過他的什麼壞消息。“但這個湖,顯然秘密重重。”
蒲山不可能無緣無故和湖水共鳴,就算她說的上是親水的屬性也……還是說應該提早告誡她離什麼江河湖海的地方遠點?
不行,這樣的要求對她未免有些無理,她也不會同意的。
白糸這邊愁眉不展,一直皺着眉頭思索,蒲山則是對着傳言裡的“聖湖”有所觸動,她畢竟是親曆者。
“是,我也能确定,湖裡肯定有東西。”
“不過應該是和那些荷花睡蓮之類的植物沒有關系。”這也是諾亞透露的消息,“之前去過的店,賣的應該也隻是普通的特産而已。”
聊到這裡線索似乎又斷開了。
兇手為何能将自己掩藏地如此完美呢,蒲山始終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