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看到少年的靠近,那研究員很快就離開了,現場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許同學,表情很僵硬呢。”
“我應該并不是什麼難相處的人吧。”
星山在向他搭話,光是這點就足夠讓他緊張了。心底裡有個小人站出來把自己數落一番——真是無可救藥,這種時候更要把握好機會啊!
“……不是這樣的。”
許囿微微皺起了眉,“我是在想剛才的事情,星山又是因為什麼和老師聊天呢?我好像聽見了關于實驗……項目之類的詞。”
他故意把話說的含糊,想挖出點别的信息。
“實驗?算是麼……”星山琴淺看起來像是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至少我沒有把它當做是簡單實驗哦。”
“許同學試過幫助别人實現願望嗎?”
“我現在在做的就是類似于那樣的事情。”
“有很多很多人,大家都在一起努力,為了實現一個夢想……”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太懂。”少年坦率地承認,“而且很多人聚在一起,萬一是在做一件壞事呢?這不應該一概而論。”
少女的視線顯得有些冰冷,她不解地歪了歪頭,“在我看來,「母親」決心要做的,那一定是正确的事。”
他之前從未聽過星山提起自己的家庭。但或許是出于直覺,他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追問。
這個星山,他依舊感覺到陌生,但和“幾天前”(許囿的體感時間)的那個人又有所不同。
少年感到困惑,困惑到他忍不住開始審視起自己的喜歡。
許囿擡頭注視少女的臉龐——沒救,心跳快到拍出節奏感,他都不敢細看,但依舊是覺得那人臉上有光。
星山不會騙他的吧?他們都是同學,不應該幹出什麼危險事情吧,謀财害命什麼的應該也輪不到他(本來就一窮二白了)。
但是那種詭異的感覺,像是被什麼窺視的異樣感。他看不到的角落監控攝像頭忠實地記錄一切。
……雖然事到如今他早該懷疑了。這種時候另一個自己在幹什麼,怎麼不多給他一些提醒?
“那既然這樣,我破例先帶你去看看吧,關于所謂的實驗室……”星山笑着說讓他别慌張,“我什麼都不說,交由你自己判斷。”
“……”救命他根本沒辦法拒絕,走一趟吧,他不會出事的,隻要抗到明天一切都會消失,他現在有這個機會來窺探秘密,何不一試呢?
14.
“看起來是保密級别很高的地方。”
“所以你又是因為什麼可以随便來這裡,還能帶我進來,我需要簽什麼守則或者協議嗎?”
“不用,”星山隻是搖搖頭,“我可以為你做任何擔保。”
“我也相信許同學,不會做讓我為難的事情的。”
“什麼事?”
“比如說偷偷把這裡的東西帶出去。”
“你剛剛抓的那個也算,”許囿讪讪把手放下,“我以為這個是放櫃台上招待的那種糖果呢。”
“很危險,這些都是用途不明的試驗品,如果你想要試試記憶丢失的話,剛剛那個倒是可以吃。”
“你們連這種黑科技道具都有?”了不得了,他們學校好像真是什麼神秘組織贊助的?他感覺到謎團終于被揭開一角,可惜下面露出的不是寶藏,而是更大的一張網。
“研究部習慣搗鼓奇怪東西。”
星山并沒有要怪罪的意思,她知道許囿總是這般閑不住。她了解許囿,洞察他的本質,隻因為許囿是她第一個學習了解的對象。
“你看到了這個了嗎?”
她指的是小小一個培養箱,被雙層結構的玻璃封住,“我始終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打開不就知道了嗎?”許囿不以為然,“怎麼,這是薛定谔的貓還是潘多拉的盒?”
“噓——”千萬不能打開,“不是這個問題,”少女隻是搖頭,搞得許囿更加好奇了。他把頭探過去,有點模糊,但顯然能看見盒子裡有東西。
“這不是能看嗎?”
“不過确實不知道是啥東西。”
他總感覺在記憶深處見過這個,怎麼形容呢……
果然,他是不一樣的。星山看着他忍不住出神地想。
“啊,我知道了!這不就吃豆人嘛!”
吃豆人?又是在她所學習領域之外的東西。她盯着許囿一開一合的嘴巴,後者興緻勃勃。
“真的呢!你看它還在一顆一顆地吃着什麼。”
他看見紙面上,圓形的代表物一抖一抖挪動了,行進過的線路上一起物體都被吸引被吞噬。
“還有一個藍色的點在前面,它一邊走一邊追,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被追上然後吃掉了。”
“嘿,不過你這盒子還真神奇,明明是立體的盒子,看見的确是平面的圖形,怎麼做到的?”
“而且就像是活着的一樣。”
星山琴淺深吸了一口氣,“是活着的,他們都是。”
“這算是一個……模拟箱。”但她不會說那是模拟什麼的。那絕對保密,不該被人知道。
“我們再走走吧,至少這邊沒什麼值得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