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怪異嗎?”蒲山閉着一隻眼,怯怯地問道。
“不是,她身上沒有怪異的氣息。”白糸的話給了她不少底氣。
“冒昧打擾——”她重新振作起來,“可以問你……”幾個問題。
“可以。”星山心裡的震動其實并沒有比對面的那位少多少。
這就是所謂的原版,她在心底裡悄悄驚歎。蒲山和她曾經想象中的很不一樣。“母親”應該是對他們采取了不同的教育方法。
她們像是同一束枝頭上的兩朵花,究竟哪一個才是那個女人願意看到的呢?
“但我的時間不多,省去那些流程,讓我解釋一下現狀吧。”
“我是星山琴淺,你母親的弟子,同時也兼任助手。”
“如你所見,我不是怪異,隻是一個人造的電子幽靈,在沒有人到達此地的時候,已經孤獨地在這徘徊了十幾年了。”
“十幾年?”不可能,母親離開她隻不過幾個月,怎麼會有十幾年。
“這就關于下一個話題了。”電子少女走的進了些,蒲山她從未看到過如此接近真人的虛拟投影。她有點忍不住想觸摸,但忽然間意識到自己此番行為的失禮。
“沒事的,我不在意。”
“蒲山好像是容易臉紅的人類個體呢。”
星山笑了起來,她似乎發現了一點眼前人類的有趣之處。
另一人迅速向她投來銳利的目光,她的分析程序随即啟動将之判别為警惕和不耐煩。
“你最好早點進入正題。”
“哦,當然。人工智能總是高效率。”
37.
星山沒有着急于反駁,“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如你所說,我們确實沒有時間了。”
投影的身形開始頻閃,“研究所建立的初衷是為了研究時間,而我們确實成功了。”
“時至今日,這個項目依然在推行,雖然苦苦支撐的隻有我一個。至于進度……”
星山擡起手,她還有能力操控這裡的設備,牆邊的燈帶亮起,“來,各位。我為你們介紹了不得的成果,擁有倒轉和吞噬時間之能的人造怪異——「時」。”
“嗯,它現在的心情不算太好,我們還是小心點打擾它。”
“哦對,它不喜歡自己的實驗名,一般稱呼自己蝕或者濁。”
“都是它,也很好分。”
“因為這個怪異不太穩定,像是時間一樣,每一瞬都在流動,有時候存在于過去或者未來,過去的叫做濁,未來的則為蝕。”
“等一下,我必須提出疑問。你一直說他他他的,他在哪?”蒲山躲在噩鳥魔力展開的羽翼下,他們已經走到了研究所的核心位置,這裡的地面泥濘不堪,甚至天花闆上也有黏膩的溶液垂下。
“……”白糸像是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又是渾濁又是侵蝕的,怎麼可能還是正常的樣子啊。
“沒想到在這種地方又遇見了,【異化的污染源】。”
“就在那。”照明用的光束投上房間中央,原先以為是空氣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型的培養箱。
“是的呢,為了隐藏用了一部分的光學設計。”畢竟就算是她,也忍受不了每天看着那人承擔異化的痛苦啊。明明該是完美無瑕的試驗品,落魄成了這幅樣子。
“黑水裡的少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凄慘景象,箱底的人的身軀已經被浸染成純黑色,隻有那張臉還是白皙的。
“原身是溶食獸,這幅模樣是通過吞食得到的。”
“那他還有任何感覺嗎?”蒲山發問道。
星山琴淺隻是搖頭,“本體的意識已經沉眠,但還基本保留着生存本能,”她默默後退一步,“小心,它要動了。”
38.
話一出口,箱子裡的“水”就跟着劇烈顫動起來,蒲山他們這才發現那些根本不是液體,而是擠滿在容器裡分不清形态的觸手。
“蒲山,保持距離。”白糸先是幫她擋住一批濺來的黏液,然後迅速變回狙射樹枭的外形,手中縫影箭離弦,把怪異身下的陰影定住。
“阿克因最近的訓練怎麼樣?”
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蒲山趕忙拿出自己的治愈球,“阿克因已經在球内休息夠了。”
“我們現在,幹勁滿滿——”
“很好,”他不可能讓蒲山一直躲在自己身後的,“這應該能算我們第一次聯手對戰。”
“值得去慶祝。”他選擇的第一個技能是羽毛舞,飄散的褐色羽毛落一地,觸手們似乎是忌憚這些羽毛,進攻的速度都放緩了。
“到我們了,阿克因使用電擊。”
“對戰課堂第一講,任何一個出手的機會都需要靠自己争取。”白糸的忠告在電流到達之前,和之一起的還有他的葉旋風。
那已經不是純粹的綠葉風暴了,裡面還摻雜了銳利的枭羽,剛剛地上的那些羽毛,他當然不會浪費。
“輕松完成。”地面盤踞的黏液很快被他清出來一塊。
“接下來試試你的攻擊。”他似乎不擔心危險的敵人,反而沉下心來耐心地教導。
“我明白的!”蒲山裕理迅速領會。托戈德瑪爾和她配合默契,很快就跟上了進攻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