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她是于某一天發現蝕存在的問題的。在蝕本身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
就像時間流逝,零件磨損,而她的怪異朋友正在漸漸走向失控。
那些有毒的黏液開始在研究室裡瘋長,侵蝕完一個房間内半數的資料櫃。
還好我把那些重要信息都儲存進腦子裡了,星山慶幸自己具備一個機器該有的勤勉,也懂得何為防範未然。
她本來準備在第二天向蝕提一嘴的。
結果那家夥居然全忘記了。它不記得有什麼3号資料室。
真怕他哪一天連研究所是什麼都忘了,于是星山盡心盡責開始當起他的ai小助理。
從塞滿的備忘錄,到從不漏下的提醒。
而蝕終于也在某一天徹底忘記星山是誰。
看起來一切于事無補?
但好消息是我們的電子少女已經撐的夠久,等來了研究所的新訪客。
這會是命中注定的會面。
34.
“阿克因,你确定能重啟這個嗎?”
他們找到一個還未完全損壞的電腦。
最先發現的是阿克因,它對磁力和電的敏感性在增強。這隻托戈德瑪爾像是訓練有素的搜救犬一樣從地底下挖出了一截電線。
“呲——”它顯然信心滿滿,先是搓了搓兩頰,銀白色的光芒閃爍,連通了電路。
這種簡單的充電方式它之前就嘗試過,應該不會出錯。
然而,他們迎接的卻是一道瑩藍色的屏幕。“我來試試吧,”白糸嘗試性地接過電腦,開始擺弄起來。
“你會修電腦?”少女發問。
“不會啊,”噩鳥先生非常自信,“但我擅長挖掘秘密。”他笑的格外自然,“相信我,不會讓你失望。”
……
“嘿,找到了。看看這個!”
真是宛若魔法一般,原本的界面被打開了,他又點了幾下,小小的電子屏幕自動播放起視頻來。
“這個視頻的角度,”蒲山若有所思,昏暗的視角其實看不清楚什麼,突然有人經過了,視頻裡的一角亮了起來。
“是在走廊,那視頻來源估計就是這裡安置的某個攝像頭。像這樣的視頻文件夾還有很多,可惜能打開的屈指可數。”
35.
“蒲山……”浏覽中的少年突然開口,指着屏幕中一個模糊的小像。
“你為什麼會在那裡?”
“啊?哪裡?”少女第一反應是難道這裡監視器還沒壞自己進來被拍到了,但仔細想想不對啊。
“這個視頻的時間顯示在兩個月前啊怎麼可能是我。”
而且和自己不同,視頻裡的那個明顯是金色頭發。和她的完全不一樣,硬要說白糸自己的棕發都比較接近吧?
“等等兩個月前……這裡居然還是完好的嗎?!那麼事故的發生日比我們所想的還要近啊。”監控器忠實地記錄着研究所原本的樣貌。
在雙重份的驚訝之下,兩人對視了一眼,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個畫面裡的人物上。
隻是一個背影,根本看不到面目。也不知道白糸是怎麼判斷那是她的。
“有沒有可能是我媽媽呢?”雖然那個可能性,基本一看就從身形上就能大概排除了。
“你等我快進一下。”白糸少有的有些焦躁,指尖不斷敲打着桌面,那個少女拿着文書,看着就要從走廊路過了。
空格鍵敲下,低分辨率的畫面定格在某一幀,這時連蒲山裕理也找不出反對的話了。
“嘶……真的是。”
“我的臉?!”
36.
砰的一聲電腦被關上,蒲山心有餘悸。
同樣的眉眼和容貌,那個人的臉幾乎和她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為什麼?
灰藍色頭發的少女陷入了困頓,她和我那麼像,卻又不一樣。
熟悉的音色在流淌,“很簡單啊,星尾女士以你為模闆造就了我啊。”
能聽見聲音,卻不知來源,吓得蒲山搶過輕薄的筆記本電腦緊緊抱住,白糸的反應好像慢了半拍。
他在想上一次眼前這人如此害怕是什麼時候,那個時候她在保護什麼東西?
沒來得及撿起回憶,他已經伸手把女孩護在懷裡。女孩還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其他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