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奇怪的儀器戴在頭上的感覺并不好受，許囿晃晃腦袋，他開始想象自己隻是套着個沒裝水的魚缸。

陪伴在他身邊的是柳栖城，一個他總琢磨不透的家夥。

“當然，不然怎麼能擔任好你的監督者呢？”柳栖城按壓着指尖的圓珠筆，“你是第一次當實驗者，但這可不是第一份我經手過的報告了。”

許囿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像是面對講師的學生，又像醫生的患者。

“再次提醒你，在你之前失敗者已經不算少了，你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

“還要堅持嗎？”

許囿隻是一笑，“我又沒什麼好失去的。而且這就不就是學校招生的目的嗎？我們可是全區第一新月學院的附屬啊。”

和新月學校擁有同樣校徽，卻從未露于公衆視線，僅以朔月代稱。“因為好處和代價總是并存。”

研究人員中多是來自新月學院的高材生，柳栖城也是其中之一，但他來這兒可不是為了學分，而是出于某種興趣。

——“早就好奇學校構築的這片完美實驗地了。”

“行吧，既然是你的堅持。”受益者既然是他，他便不會同情任何一位實驗者。

“我來講解你需要做到的吧。”

柳栖城開始了說明，他敲了敲背後寫滿半邊運算符号的白闆，記号筆劃過闆子留下怪異的吱吱聲，一個簡單的示意圖就完成了。

“你現在在坐标軸的這個位置，同時我們的實驗體α在這……”他畫了個圈，表示另一個實驗體，可以看到兩者中間還有很長距離。

“從你開始随時間機器移動，這個距離會越來越小。”

“你們就像s和n的磁極，會不斷的吸引，避無可避。”

啪，記号筆被抛出，許囿順手接住，結束了它落地的可能。

“直到，注定相遇的那天。”柳栖城結束了講解，故事的結尾不必他再說明。那是許囿早已知道的内容。

“等我找到它，我會和它融為一體，而怪異通過得到人類的身體和靈魂，最終能夠變得完整。”柳栖城似乎是不滿他說話的語氣，毫無顧忌地潑上冷水。“然後你就會消失，非常遺憾，你僅得到的好處就是體驗一次逆流時光機。”

“也可能來不及體驗就被時空亂流卷成碎片。”

再次聲明，柳栖城不會感覺憐憫，也完全不在意這些可能讓實驗者感覺到痛苦的細節。

他悄悄觀察許囿的面部表情，後者一臉淡然。

“我不會後悔和遺憾的。”許囿珍惜這次機會，比任何人都渴望重來一次。

“而且我相信那個未曾謀面的怪異君，一定會——接管好我的未來的。”

“然後我又能回到過去，找到當初火災的真相。”

柳栖城笑他天真，但也覺得一個人要是能執着到這個份上，也挺不錯的。那就心底裡把他當做是個朋友吧。

隻遺憾他們都不知道“未來”，怪異會為了扭轉這人的結局，親自犧牲自己。實驗不會成功，也終将難以繼續。

38.

“所以……我們現在得想辦法解決這一切？”

遇上怪異，幫忙解決問題，她已經快要熟悉自己的旅行日程了。但她不反感這樣，樂于助人就像她父親教導的那樣。

蒲山正想答應，“當然要有報酬才幹活，”白糸迫不及待地打斷，“都說了不可能是慈善家。”蒲山不會講價，惡人當然他來當喽。蒲山懵懵看他一眼，又不知道自己這位搭檔打的什麼算盤。

“要求，目的和給我們的回報，都要說的清清楚楚。”

“衡量比較，再看這活接不接。”這溶食獸超麻煩的好嗎？妥妥無底洞，光是剛剛前面，他就廢了不少靈力才喚醒它。

“……我。”

“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沒人知道蝕付出了多少勇氣才說出這樣的話：“隻要你們能幫忙封印我。”

“完全銷毀時間不可能，但要隻是封印的話，等到現有被吞噬的能量消耗殆盡，那個孩子也能夠回來了吧？”

雖然它曾經付出過那麼多的努力，為了讓許囿走上理想中的那條路。

“我來支付報酬。”星山知曉若是時間怪異這次真的付出一切就什麼也沒有了。“封印它的條件沒有這麼容易，如果需要，由我來加碼。”

“我計算過解決方案。”

“隻有特殊的媒介才能抑制它，”她擡頭看向蒲山裕理，後者才感覺到視線的集聚。

“我？”她懷疑道。

“是的，這個姑娘身上帶有少見的時空祝福，毫無疑問，她能夠起作用。”

“現在就看，你們同不同意了。”

39.

“等等等等，是不是哪裡搞錯了。我很普通啊？”

雖然一直和奇怪的旅伴一起旅行，還遭遇了鏡子裡的魔物，但少女發自内心地認為，自己隻是普通人。

可這所謂的“時空的祝福”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