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的母親為什麼費盡心思研究時間?”
“我以為她是為了爸……”啊,她忘記了,時間對不上的,母親的研究應該早就開始了。
“是的,星尾……我是說蒲山女士,雖然她重啟過自己的研究。但這個研究一開始确實是為你設立的。”
“因為你是——”
“咳咳,”噩鳥想要故技重施。
“讓她說完。”少女難得表現得強硬,“讓我知道我才能同意。”
“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不是嗎?”她期盼着望向自己的旅伴。褐發的少年在那樣的注視中敗下陣來,但他依然在為守住這個秘密做最後的努力,誰讓他是誕生自謊言與秘密的怪異呢?隻是關于善意的謊言而已。
“我不會瞞你太久的,……我找上你不隻因為沙漠蜻蜓,還有你的特殊。你可能不記得了,我們見過的。”
噩鳥說自己也想坦誠相待,“但有些事情真的太難解釋了。”有時候,告知也意味着傷害,逃避也好,他是真的不想再提及過往的事了。
“你斷定那些事情我知道不太好?”不愧是蒲山,很快理解了他話背後未說出來的,她沉默了一段時間,但很快又有了決定,“好,如果是那樣,我可以不追究。”
“那個祝福,我不知道它具體是指什麼,但既然它有用,我可以借……涉及具體情況,給也可以。”
“我不會索要任何東西的,你們想要救回許囿對吧?還是想繼續時間的研究?”後一句顯然是對着星山琴淺問的。
“我會為了他放棄研究。”星山沒有猶豫。
“許囿是第一個認真對待我的人,我不能說我從未有過私心。”她回憶起自己和少年的“初次見面”,他笑嘻嘻地稱自己為學姐,ai不會遺忘時間,那一幕的樣子她記住了很多年。
關于“愛戀”這種感情,她到底學習到了多少呢?終歸是不夠完美的吧,可惜沒有機會補全了。
40.
少女把自己的長發解開,藍色的綢緞握住手中,噩鳥幫助她把該連接的電極裝上,手略過臉頰旁的碎發時還是沒忍住顫了一下。
“都按你說的做好了。”
滴滴嘟嘟,沒有回聲,投影上的電子幽靈已經不在原處了。
蒲山緊緊閉上眼睛,她正在想辦法排除掉腦子裡的一切想法,按ai的說法,她要做的很簡單,要把自己“困”住,不幹擾接下來星山附在她身上的行動。
雖然不知道星山該怎麼跨越時空回來,但那顯然不是她該考慮的事了。她現在需要放松,杜絕思考,把自己的意識沉到最深處……好像,那裡有一片海。她感覺到,一種久違的溫暖。
“趕緊的。”,白糸不喜歡這個計劃,他把自己變回原型,狙射樹枭把自己脖子上的“拉繩”一系,悶悶不樂地縮成一團。
星山在陌生的軀體裡蘇醒,這是她第一次嘗試控制怪異,還是她各位相熟的“好友”。蝕表現得配合,出于某種默契,它知曉星山現在的每一步都是不容反悔的狀态。
它看着少女操作儀器,鍵盤和字符跳動在顯示屏,那些它曾以為殘破的無濟于事的東西竟讓也被一點點修複起來了。
它應該感覺緊張的,畢竟那些數字屏障将會成為它一輩子的監牢,但溶食獸卻感覺别樣的安心,早就應該這樣了。
世上沒有兩全的辦法,偷了這麼久,它應該把“自由”交還回去了。
代碼的構築已經基本完成,就差作為能量源的“核心”部分了。她剛想松了一口氣,卻感受到一段震蕩,差點站立不穩,“糟糕,”少女的身體現在屬于“雙魂”狀态,難免不夠穩定。
星山此刻體會到的是名為靈魂震蕩的疼痛,過去的她連可“心”都沒有,可現在卻……苦笑難掩,但這也算是重新好好活過一次了吧?
蝕看出了她的失态瞬間,“不要緊嗎?果然還是……”
星山咬着牙什麼也不說,自顧自啟動了程序和白糸留下的法陣,她知道自己不加快速度就再沒機會完成這些了。
“所以我說節約時間從來不是一句廢話。”白糸不知道何時從他的“兜帽”裡出來了。
“穿越時間加上壓制蒲山意識,你自己的能量應該也快要維系不住了吧。”
41.
“太慘了,”白糸确認他們的封印目标已經被隔絕在屏障之内,蝕被關上前還是一副急躁的模樣,可惜咒語運行,誓言已定,牢不可破。
他費盡心思定的言語之陣,用的是蝕自身的魔力和誓言。它自己在裡面磨上百年千年也不一定出的來。
“呼,也不必這樣。你等到現在,也不過是為了收報酬吧?”
“……不是啊。”白糸汗顔,要怎麼向人證明他不是個真反派呢?“算了,關心人我真的不擅長,最後的時間還是留給你自己吧。”狙射樹枭融入影子裡,噩鳥先生幹脆利落地撤了。
時間麼,星山的瞳孔已然黯淡,就要退回原本蒲山擁有的金黃色了。
“現在就剩下一件事情了,要怎麼向人類告别呢?”
其實不用太擔心這件事情,蒲山的蘇醒是和她的消失相抵的。她們沒辦法再面對面,但她還是不忍心連句道别都沒有就離開。
“我們很像啊,如果是不同的個體,說不定能成為很好的同伴吧?”
“但我們又完全的不一樣。你比我擁有更多的希望……”
我把一切都留給你,我這輩子的學識,練習過的技能,還有寶貴的“回憶”,你不一定會将它們用起,但還是希望它們能對你有所幫助。
她很清楚,少女要走上的,是不比自己輕松的一條路。
連呼吸都放輕,生命的終局,時間都被撐長。
——“最後的請願……若有機會代我去見那個孩子,再好好打個招呼吧?”
叁章兩向單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