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着圍裙的席青鄭重其事站在竈台前,面前是一口熱氣騰騰的大鐵鍋。
鍋裡,兩指寬的五花肉片正随着他手中的鍋鏟歡快舞動着,發出“滋滋”的聲響,整個廚房籠罩在誘人的油脂香氣下。
王大爺站在席青身旁指導,“這道青菜炒五花肉,火候的掌握尤為關鍵。五花肉要先用中火煸出油分,這樣既能去除多餘的油脂,又能讓肉質更加酥軟。”
席青認真點了點頭,手中的鍋鏟卻不聽從他的使喚,五花肉片在鍋中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分布狀态,有的已經焦黃,有的卻還是生的。
王大爺表情複雜,如果席青是自己年輕時候的學徒,此時已經被罵得狗血淋頭。他張着口欲言又止,餘光瞥到陳遠川在偷笑,趕緊拉他過來接手。
“咳咳,席青小哥好像不太适合做這個,遠川小哥你來試試,現在該下青菜了。”王大爺尴尬說道。
陳遠川诶了一聲,自信走到竈台前,接過席青解開的圍裙,系在自己腰間後,拿起鍋鏟,調整了一下站姿和鐵鍋的位置。
席青退開後,面上依然保持得體的微笑,内心嘀咕:我當那麼多年AI,肢體不協調一點怎麼了?
旋即目光下移,剛好被陳遠川系好圍裙束帶後,勾勒出的細窄腰肢所吸引,席青唇畔微揚,恢複了好心情。
而王大爺則是松了口氣,一看陳遠川的架勢,就知道是會做飯的。
下一刻,陳遠川伸手拿起旁邊裝滿菜的濾水籃子,手腕一抖,蔬菜便悉數落入鐵鍋中,鍋中的溫度瞬間升高,油花四濺,陳遠川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行如流水将青菜與五花肉片翻炒在一起。
在陳遠川的巧手下,青菜迅速吸收了肉香,變得更加鮮亮,撲鼻香氣令人垂涎欲滴。
王大爺點頭如搗蒜,他看出陳遠川炒菜時力道适中、着力科學,姿勢無可挑剔。王大爺隻好在行外人很難注意到的細枝末節處提點幾下,也算是教了一些小竅門。
最終結果是,王大爺挑大梁做好了大部分的菜式,陳遠川還另外做了道清蒸鲈魚,席青隻能在洗菜池前洗菜洗肉,也算是有點貢獻。
三人圍坐在餐桌上,擺了七八道熱氣騰騰的大菜,王大爺笑容滿面敬了兩人一杯,“趁熱吃,趁熱吃。”說罷,舀了勺花生炖豬腳給席青,接着準備舀下一勺到陳遠川碗裡。
“遠川他不吃花生…”陳遠川剛想婉拒,就聽到席青這句提醒,猛地扭頭看着他,神色微妙。
不是吧,他那時候調查我,連飲食喜好都能掌握?不會我穿什麼型号的内褲,他都一清二楚吧。
席青眉頭一挑,瞧見陳遠川警惕又憋屈的小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多了。好聲好氣解釋:“上次大排檔,你專門把花生挑出來了。”
呃,什麼眼力,觀察得那麼仔細。
見王大爺一臉不好意思,陳遠川收斂心思,對王大爺笑着說:“我自己夾菜就好,您吃您的吧。”
三人都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習慣,餐至中途,席青笑眯眯誇這頓飯确實見識到了王大爺的手藝,随後又望向陳遠川,目光灼灼,“遠川做的這兩道菜也很好吃。”
陳遠川聞言擡眸,聽他誇了自己,心裡舒坦,假意謙虛幾句,嘴角不着痕迹彎了。
酒足飯飽,賓主盡歡,席青和陳遠川告别了熱情挽留的王大爺。兩人一前一後下着樓梯,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
“遠川,我載你?”席青沒有喝酒。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陳遠川下意識跟席青拉遠距離。
“……我以為我們關系好一些了。”
陳遠川腳步輕微一頓,沒想到席青會說出這樣類似讨好的話。微醺之下,陳遠川直率了許多,低聲道:“席青,我真搞不懂你。”席青聽完微怔,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到達樓下,兩人分道揚镳。
這段時間還發生了一件事,陳遠川的首次創業宣告失敗。
他接到李孚斌打過來的電話,接通良久,對方才出聲,“遠川老弟,冰川要破産了。”
陳遠川阖上雙眼,嗓音幹澀,“行,我知道了,現在一共欠了多少債?”
明明是自己拉陳遠川下水的,李孚斌也害臊,連忙回絕:“诶诶不用,你這是純技術入股,到頭來也沒賺幾個錢,你又對我們家有恩,我還就好了。”
沒等陳遠川回答,李孚斌又想起一件事,他說:“對了,你認識清顔露背後的老闆嗎?”
陳遠川不假思索否認,怎麼可能認識。
李孚斌話鋒一轉,氣得咬牙切齒,“我打聽到,當初清顔露突然爆火,就是踩着我們肩膀上位的。”
“想必清泉背後的勢力很大,竟然能串通貴婦圈裡頗有聲量的幾位大佬,造謠冰肌霜成分造假,是買通藥監局才能上市的,之後又推介了清顔露。”
“很多人半信半疑,但也願意賣她們的面子,才紛紛換成清顔露,結果就如你所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