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你還是你碰我?”
裴雀捂了下同樣發燙的臉,咬着手背悶聲回答,“都可以。”
“那第三呢?”
“你覺得呢?”
“親吻?”
“太快了。”
“那親吻手,臉,額頭這些地方?”
3、親吻手,臉,額頭。
“我親你還是你親我?”燕厘安一臉躍躍欲試。
裴雀很兇地瞪了燕厘安一眼。
“好了,先寫這三點,後面看情況再寫。”
“我已經想到第四點了。”
“什麼?”
“親吻嘴唇,脖子。”
4、親吻嘴唇,脖子。
裴雀匆匆寫下第四點,字迹已經變得潦草,呼吸也變得急促,寫完她立刻蓋上本子,連同簽字筆把它往燕厘安那裡推去,好像是什麼燙手的東西。
“我看看。”燕厘安紅着臉,拿起筆翻開筆記本,盡可能冷靜平和地詢問,“是不是應該加上時間,再細分一下。”
“嗯。”裴雀有些自暴自棄,手肘撐着下巴看向陽台的落地窗,不去看還在認真分析的燕厘安。
“比如說牽手,可以先牽手在家裡逛一圈,這樣時間比較短,你接受起來會快一些,等你适應了,我們再牽手在小區逛一圈,直到你完全沒問題,我們就牽手去附近的商城逛街這樣。”燕厘安說着,在裴雀寫的牽手後面又加了三條分叉線,然後寫着她剛剛分解的小步驟,她的字迹比裴雀的要更娟秀好看一些。
“......”裴雀扭過頭來,看着正低頭寫小步驟的燕厘安,後者真的一點都不會有陰暗的念頭嗎,如果立場換了,裴雀可能不會像她這樣,這麼地努力跟真誠,而是想辦法占對方便宜,畢竟是戀人,畢竟有欲望。
她也隻能用努力,真誠來形容燕厘安,後者真的像是世間最正派的好孩子。
“你真的喜歡我嗎?”裴雀問,懷疑起自己的魅力。
“當然,所以我希望你能康複,我可以随時抱你,親吻你。”燕厘安擡頭,說這些的時候,她目光就會完全放在裴雀身上。
“我做了什麼,值得你這麼喜歡?”裴雀再次躲避燕厘安的注視,低頭去看本子上寫着的小步驟。
燕厘安順着她的目光,繼續寫着小步驟,沒有立刻回答,直到第一點的小步驟全部寫完,才說,
“你不用做什麼,我就會喜歡上你。”
裴雀又咬了下自己手背,胸膛被暖意充滿着。
“你想什麼時候開始第一點脫敏治療?”燕厘安把筆架在本子裡,把它推到一邊,開始繼續吃早餐。
“下午看看吧。”裴雀也冷靜了起來,吃起自己那份。
“你說人為什麼會有恐懼症呢?”
“我也不知道,雖然心裡清楚這種病很沒有道理,但一跟其他人接觸,就會忍不住想要逃走,覺得自己有危險。”
“哦哦,就是身體的應激機制被激活,像是動物遇到天敵一樣,腎上腺素飙升,想要逃跑,”說到這裡,燕厘安停下來想了想,問,“雖然我們重新見面時,你很緊張,就是我看出來的緊張,但後面熟悉之後,感覺你比較放松,至少我不再看出來你時常在緊張......”
隻有我在注視你的時候,不,應該說,你察覺到我在看你的時候。
燕厘安下面的話沒說出來,似乎才發現隻要裴雀察覺到自己的注視,就會很緊張,那種能明顯察覺的緊張。
“熟悉之後就還好,但其實心裡還是會擔心,擔心碰到怎麼辦,會心跳加速,手腳冰涼,冒汗什麼的。”隻不過對你有些緊急時刻會突然忽略危險,下意識去做。
裴雀解釋,在面對人多的時候,她的身體都會出現一些驚恐症現象,如肌肉緊繃,心跳加速,如鲠在喉,胸悶等等,以前她不能控制自己,以為自己快死了,因此驚恐發作,但經過洛裡斯的治療,她明白這些症狀并不會真正危害到她的身體健康,之後她努力克服了這些身體症狀帶來的負面影響,雖然它們不會消失,但裴雀能做到無視它們,不再恐慌,正常社交。
不然以她舞者的身份,這輩子也别想登台表演了。
“那你是怎麼做到發生這些症狀還能正常社交的?”
“治療之後能做到靜觀身體症狀,不再恐慌,要是不這樣,我這輩子都别想跳芭蕾舞了。”說到最後一句,裴雀露出一個苦笑。
“你會康複的。”燕厘安十分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