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王:“沂之……”
“停!”沈沂之擡起一隻手做出暫停的姿勢,警惕地往後撤了一步,“别給我戴高帽,我不吃這套。”
“沂之。”閻羅王歎息似的,“隻有你可以解決活死人的問題。”
沈沂之:“……”
“遇到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沈沂之罵咧咧地嘟囔,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在心裡痛罵時肆和另外四個不知名的活死人。
見他這副模樣,閻羅王就知道他是答應了。他嘴角緩緩扯出一絲笑意:“要喝杯茶麼?”
沈沂之回以一記白眼:“我哪兒有時間和你喝茶?行了,問題我都問完了,你也都說了,我回上面去了。”
看閻羅王似在沉思,沈沂之擡手拍拍他的肩膀,試圖安慰:“生出這麼個叉燒兒子雖然造孽,但你也不用太愧疚,從來都是說父債子償,沒有說子債父償的。沒人會為了這麼個孽種找你算賬。你看李靖傻叉成那樣,死的不也是哪吒不是他嗎?”
的确不會有人因為時肆找閻羅王的麻煩,除了沈沂之本尊。
等他收拾完時肆和那四個活死人,非下來踹老不死一腳不可。
沈沂之心裡暗暗想着,拍着人肩膀的力道也随之大了三分。
閻羅王回過神來,細想了一下,才咂摸出來這是在安慰自己的意思。
把安慰的話說成嘲諷的風格,該說不愧是沈沂之的作風嗎?
“當心些。”在沈沂之離開大殿前,閻羅王突然開口。
沈沂之沒有回答,隻向後揮了揮手算是告别,背影潇灑。
閻羅王站在大殿中,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伫立。
鬼車青銅像中一道虛影飄出,隐約可見是個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
虛影聲音幽幽:“時肆不是他的對手。”
閻羅王收回視線:“我并不擔心沂之的實力。”
“你擔心他遇到……”
“不。”閻羅王搖頭,“我相信他。”
正如沈沂之同樣相信他。
虛影沒再開口。
等在閻羅王殿之外三丈遠的青年擡眸看向潇灑而來的沈沂之。
青年一襲竹青長衫,眉目疏朗,玉冠束發,身姿挺拔如青竹。他面上無何表情,隻看着沈沂之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然後轉頭就跑。
青年臉色一變,拔腿就追。
沈沂之一邊跑一邊喊:“你不在你的洞府審判鬼魂你出來幹什麼!”
青年臉色黑如鍋底:“你不是說要拆了我的判官筆?我都來了你跑什麼?”
沈沂之不服:“我哪兒跑了?是你莫名其妙追我!”
判官冷笑:“你不跑我追你幹什麼?”
沈沂之:“你不追我怎麼會跑?”
沿路小鬼目瞪口呆看着一黑一青兩道身影急掠而過,好似鷹擊長空,氣勢恢弘。
将軍這是在和判官大人演哪出?
他追,他逃,他們都插翅難飛?
沈沂之跑過十座大殿,再往前便是十八層地獄。如若不去地獄,繼續往前便是幽冥界。
無論哪個地界都不适合亂闖,沈沂之于是堪堪停在了臨近蓮花台之處。他伸出一隻手臂,做了個制止的動作:“停!”
判官果真停了下來。他環抱着手臂,神情倨傲,嘴角噙着冷笑:“怎麼,知道跑不掉,不跑了?”
沈沂之左看右看,的确沒有能跑的路線,于是舉手投降:“我這次真的是事出緊急。”
判官将沈沂之上下掃視幾遍,仍舊不信:“你每次都說事出緊急。算了,真和你計較我要氣死,生死簿呢?還不快還我?”
沈沂之:“……”
完蛋,順手就把生死簿用來砸閻羅王那老不死忘了拿出來了。
沈沂之心下慌張,但面上卻是一派鎮定之色:“我向閻羅王彙報了這件事,生死簿留在了閻君處。”
判官眼眸眯起:“當真?”
沈沂之毫不心虛:“當真。”
判官冷笑:“你何曾記得尊稱閻君了?”
“……”
哦豁。
沈沂之想,我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