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論起來,殿下也算是妾身的表哥。”顧沁檸端起酒盅親手遞到趙淵手邊,眼神春波浮動,倒是有幾分撩人。
因着皇後與顧童鸢生母是親姐妹的關系,太子在輩分上原該叫她一聲表妹,隻是顧沁檸這種八竿子打不着的,竟也能厚着臉皮來喚一聲表哥,屬實下了功夫。
席面距離的并不遠,顧沁檸這番話正好落在坐一塊的姑娘們耳朵裡。
“呸,真下賤!”
到底顧沁檸還是顧府的二姑娘,衆人再瞧不上眼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顧童鸢心中暗道罵得好,一邊又好奇看過去,到底是誰敢直接說這樣的話。
隻見罵人的那姑娘一身豔麗宮服坐在首位,旁人聽聞這話,生怕惹了麻煩,紛紛借故離開了,唯有顧童鸢仍是原來的神色,眼中還帶着贊許。
那姑娘眉宇間帶着英氣,看着衆人都離她遠遠的,不屑一顧的掃了眼:“哼,她們各個都想這麼說,裝什麼呢,真虛僞!”
這般爽快的性子,燕京中甚少有姑娘敢如此。
“你怎麼不走,不怕顧家找你麻煩啊。”她瞧着顧童鸢安穩坐着,猶豫着問道。
顧童鸢搖搖頭,坐過去了幾個位置,方眼中含笑:“不怕的……我從前不大愛出門,竟沒認出你是誰家的來。”
那姑娘瞧顧童鸢軟綿綿的語氣盡是善意,方覺得自己同她說話的語氣重了些,便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布爾赤玲,也是才來燕京不久,家母是福佳公主。”
顧童鸢抿着唇思索了好一會兒,方恍然大悟,笑盈盈道:“原是嘉和郡主!”
先帝最小的福佳公主二十年前遠嫁蒙古國可汗,誰知那可汗竟是個短命的,十年前病逝後,當今聖上有意召福佳公主回燕京,福佳性子硬氣,一個女人帶着一雙子女生生撐起了整個蒙古部族。布爾赤玲便是福佳公主的幼女,早些年被冊封了郡主。
布爾赤玲看顧童鸢知道自己,并沒有開心,反而神色冷淡了些:“我知道燕京姑娘與我們那兒的姑娘性子不相同,可是隻要不是壞心眼,那種性子都沒錯,怎麼好像她們各個都嫌棄我似的。”
“你管她們做什麼?”
顧童鸢沒想到潑辣爽利的蒙古姑娘也會為這事兒煩心,她想了想,細聲細語解釋道:“各人有各人的脾性,不跟你玩便是合不來呗,也不一定就是嫌棄你。”
她上輩子便懂,不在乎的如何想自己,本就是無所謂的事,不必為此挂心。
布爾赤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對顧童鸢生出好感來,雖然顧童鸢軟儒的性子與她幾乎是兩個極端,可卻叫人喜歡的緊,“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顧童鸢小口飲下半盞茶水,柔聲介紹道:“我是顧府的長女,叫顧童鸢,你喚我鸢兒就行。”
布爾赤玲聽完,面色驚變,沉默了良久良久:“……你,你,我……”
她方才說了顧府二姑娘的壞話,顧童鸢瞧她吞吞吐吐,笑了出聲。
“無妨的。”顧童鸢軟儒的手拍在布爾赤玲的手背上,低聲帶着笑意解釋道:“我覺得你說的可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