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都是沉默不語,楊佳賀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而闫安則是怕自己開口等會兒說出了一些露餡兒的話。
到了知青院子,楊佳賀摸索着将人送進屋,看着闫安坐在床邊愣愣出神的樣子,他抿了抿嘴,說到:“什麼事兒熬一熬就會過去的,就是農活幹不來了的話,也可以跟村長說,實在沒必要……”他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隻能沉默了一會兒後,轉身離開。
落荒而逃的樣子倒是讓闫安有些回神了。她看着男孩兒的背影消失在知青院邊上的小路盡頭,從窗邊看了看另一邊曬谷場,心下了然。
這會兒大家都在地裡忙活呢,秋收已經到了尾聲,善後的工作還有不少,除了糧食入庫,還要再次翻地,種下冬小麥,為來年的糧食忙碌。小院子有一道半人高的籬笆牆,種着幾株刺玫,順着籬笆攀爬,嚴嚴實實地遮蓋了來自曬谷場的人的視線。
午後正是犯困的時候,暖洋洋的日頭曬着,幾個看曬谷場的大媽正靠坐在背風的角落裡聊天,時不時用杆子趕一趕落下的鳥兒,也沒心思關注知青院。
但楊佳賀的行為顯然就是為了避嫌,年輕男女之間要是傳出什麼閑話,受傷的隻能是她,顯然這樣的行為是讓人非常有好感。闫安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對方既然将自己救下來,而她又因此替代了原主繼續在這兒活下來,那顯然這個恩情就要她來還。
闫安暫時将這件事兒放在心底後,開始扒拉原主的東西。
她在自己的床上翻出了不少東西,尤其是其中一本帶着小鎖的日記本,以及上頭略帶稚嫩的筆記,給她很大的震撼。想來原主應該是個蠻有内秀的小女生,在她看來,這種事事記錄的行為真心是有些幼稚,不過卻正好方便了她。
為着不露餡兒,她隻能努力将記錄的一件件小事記在腦裡并且串聯起來,并且掏出幾張稿紙開始練習,好歹要練回原主的筆迹,省得日後麻煩。
要知道,闫安跟她媽媽可是約好了,每個月至少兩封信,總不能到時候連對方寫什麼都不知道,而且筆迹若是不同也容易出問題,她是絕對不允許自己敗在這樣的細節上面,盡善盡美且做不到,但至少不能落下把柄來。
她既然已經得了人家的身子,能夠繼續在這個世界活下來就是幸運,相對應要承擔的責任也不可推卸。
對于外界的環境,以及記憶中的一些大事件的前因後果她并不清楚,暫時不能輕舉妄動。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功法重拾,恢複實力。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其它一切都是紙老虎。
她也很清楚,自己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那次滑鐵盧,就是因為太過自負的緣故。闫安定了定神,将日記本以及草稿紙都收了起來,坐在床上開始練功。呼吸吐納中,有瑩瑩的光滲入她的肌膚,融入她的經脈。彙合貫通後進入丹田,慢慢形成一股氣在她的身體流竄着,時間就在她入定後一分一秒地過去。
等太陽西下,忙碌了一日的知青們陸陸續續收工回來,闫安也睜開了眼睛。她不樂意跟這些人有太多交集,直接躺下,将被子拉到頭上蓋住自己,閉眼養神。
她剛來沒多久,知青院的這幾個女生也都不是省油的燈。村長女兒李愛明時常跟丘月月混在一起,兩人算是閨蜜,當初也是丘月月刺了原主幾句才會導緻她去了流沙河,闫安暗暗将這件事記在心裡。
除了這倆之外,還有來自京城的丁語妍,這位大小姐可是嬌氣且難纏,可能因着是獨生子女,性子還有些孤僻,很不好打交道。剩下的來自雲南的夏岚倒是還行,對她也挺友好的,不過說交情那是真沒多少。
加上闫安,女知青有四個,剩下四個是男知青,她隻是知道名字,沒多接觸過,倒是無礙。
她以然将原主的記憶都消化了,原先的那些自怨自艾,想不開的哀愁也都明了。接下來她也要做的就是好好地适應這兒的環境,抓緊時間修煉,其他都不重要。
大家回屋之後,見闫安正睡着,都自顧自地忙了起來,小小的房間擠了四個人,走動的,洗漱的,說話的,動靜自然是很大的。夏岚倒是有心提醒幾句,隻可惜她性子軟,也沒能引起其他人的重視。
闫安閉目養神,暗暗運氣,不理會這些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