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姐!”
闫安正在給廚房裡的水缸蓄水呢,就聽見豆丁喊自己,一擡頭就看到他帶了個小男孩兒站在籬笆邊上,巴巴往這邊望過來,尋着自己的蹤迹。
她将水桶放入水井裡,甩了甩手上的水,走過去跟豆丁打招呼,“這是你弟弟吧?長得真可愛!”少見的嬰兒肥,足見荷花嬸對孩子的用心。而邊上的豆丁則被襯得有些高瘦,要不是知道荷花嬸不是偏心的人,她都得替豆丁捏把汗。
豆幹人雖小,卻聽得懂好話,咧着嘴對闫安笑了笑,甜甜地跟着哥哥喊道:“安姐姐好。”他知道這個姐姐,也喜歡她。
他平時都在家呆着,很少出去,可哥哥這些天帶回來的糖他沒少吃,自然也聽了豆丁不少關于闫安的事兒,對她有着天然的親近。當然了,他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那個非常好吃的奶糖的關系。
“安姐姐,你吃早飯了嘛?要不到我家吃一點吧?”豆丁剛剛站在籬笆邊圍觀了闫安自己挑水的全過程,對她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個級别,這會兒看着闫安的眼裡都帶着光。要知道他娘長得是闫安的兩倍大,但是挑水的活兒從來都是他爹的。
闫安笑着搖搖頭,點了點他的腦門兒,“小孩兒家家的别操心這麼多,我等會兒煮個面就行了,今天不上工,也不着急。”因着剛剛搬家的關系,她請了假準備好好收拾收拾屋子,村長也同意了。
她随手将自己沉在水裡浸着的梨用小刀切開,遞給他們兄弟倆,“來,嘗嘗山上的野梨,挺甜的。”說着,還另外拿了幾個,塞到邊上的藤筐裡遞給豆丁。“這個帶給你娘他們吃,你弟弟不能吃太多,涼得很,家裡要是有冰糖,炖了吃倒還行。”
這藤筐還是昨日荷花嬸送來的,現在又給她送回去,好歹贈了幾個梨,闫安覺得也不算失禮了。
說起冰糖雪梨糖水,闫安也忍不住談了一口氣,她以前沒少喝,可如今就難了,一來她的手藝跟不上,二來,這原材料也的确是難搞。
梨倒是還好,山上就有,上次那顆還沒摘完呢,她力氣大,擡也能擡回來不少,但冰糖就不好搞了。就目前這個情況,估計得守在供銷社才能買到,而且還不隻是要有錢,票也難得。
豆丁一隻手拿着梨往嘴裡送,另一隻手提着筐,含糊地說道:“我回家放好,把筐給你送回來。”他知道這些東西對自家來說很普遍,但是在闫安這兒,還是能派上點用場的。她畢竟是剛到村裡沒多長時間,積攢下來的東西還不多,這些工具也不多。
豆幹學着哥哥的樣子揮揮手,笑眯眯地啃着甜滋滋的梨屁颠屁颠地跟着哥哥往屋子裡去了。
看着兩個孩子消失在視野裡,闫安才轉身回廚房去,準備給自己煮個面。
其實按說闫安剛到不久,分到的東西并不多。可村裡也不能眼看着她餓死,加上秋收的時候表現還不錯,除了分撥給她的口糧之外,其他東西也多多少少都憑着她的那些工分給了一些。
于是這一次她搬家之後,村裡頭組織各式各樣的冬儲時,村長還特意讓支書把分給她的東西單獨出來,讓村裡一個小夥子給送了去。反正每年他都會給村裡的孤寡安排送到家服務,李大頭就是其中一戶,闫安算是順帶罷了。
闫安算是幸運的,李大頭當年給兒子們各置辦了一套家具,居家的東西自然也是備下了。這一次她住進來,就把家裡用舊了的鍋碗瓢盆一起租給了她,也沒有再加錢。要不然的話,估計在攢到工業券買鍋之前,她都隻能吃幹糧了。
既然很多都有現成的,闫安也不糾結是二手還是新的了,将就着用,準備等過完這個冬天再做打算。而如今更重要的是過冬的準備,糧食、棉被、柴火等等等等,都是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大事。
一天的時間能做的不多,她将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邊,列出清單将需要準備的東西按照緊急程度排序。下午趁着太陽還沒落山,帶着為數不多的糖和梨去拜訪了鄰居們以及在她搬家時給與過幫助的人。
之後她的日子就正式進入正軌。
秋收完事兒了,可事兒還有很多,大家上工時間調整為半日,下晌就自由安排。闫安趁着天氣還未轉冷常常上山,主要就是砍柴,将柴火堆在廚房邊的空地上,愣是堆到了窗沿下,足夠她用一整個冬日。
而每次上山她都會順帶采草藥,帶回去放在院子炮制晾曬,越攢越多。甚至還托豆丁的爹幫忙做了個木頭架子,用淘換回來的籮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