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能有多少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你都不忙嗎?”舒見月抿了抿唇,換了個委婉的說法,“還是說,你真的很重視這次校慶,甚至不惜花費時間在我身上。”
“........”
“普通的老師教我綽綽有餘,”舒見月不理解,“你到底為什麼?”
“嗯。”
“什麼?”舒見月不确定他回答的是哪一點。
沈清讓的睫毛顫了下,“我很重視,這次。”
“.......”
因為教學難度偏大,兩個人練習的時間拖長,曲子直接選定為沈清讓的代表作,《FALLING INTO THE MOON》。
沈清讓在播放前,停下動作,低聲問,“你聽過嗎?”
鋼琴室略顯空蕩,舒見月仿佛聽到沈清讓的聲音在回蕩。
在遇到沈清讓的第一個晚上,她點開過一次,在音樂軟件裡無意識地搜索了他的名字。沒想到出道兩年,已經有這麼多的代表歌曲,而這首歌是最頂端的,也被人點擊最多的。
幾乎是本能,舒見月已經點開了這首歌。
不過隻聽了前奏,還沒有十秒鐘。
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立刻關上了軟件,再沒點進去過。
靜默的,他垂下頭,點開了播放,不明所以地笑了下,“沒有嗎?”
“.......”
他的聲音藏在了音樂聲的開頭,漸漸沒入。
舒見月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索性當作沒有聽到,沉默地開始聽這首曲子。
手機裡,沈清讓的聲音偏冷,尾音勾人,配合夢幻的鋼琴曲調,倒真的像是陷入過月亮。
跟她想象的差入不大,是他會唱的歌。
一曲結束,舒見月的心裡發亂。
奇怪的可怕,這首歌的每一句,沒有提及過他們的高中,但卻讓她時時刻刻都想到了他跟她。
“我出去一下。”舒見月起身,拿過一邊随意擺放的外套。
-
走廊無人,為了節省點亮,晚上都是不開燈的。僅有兩側有人的練舞室開了燈,從磨砂玻璃裡透出光線。
舒見月敲了敲玻璃,招過一邊的小練習生,借了根煙。順着光源,走到另一端的安全通道,跳起,坐到一側的窗台邊,推開窗戶。
樓梯間沒有人。
舒見月點燃煙頭,放至唇邊,手指尖輕輕點了下煙側。
她不愛抽煙,最開始進組,組裡大多數人都會,她沒有辦法接受,時常格格不入地站在一旁。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也會跟這點一根,不過也隻是偶爾,在心情不好的時候。
猩紅的煙頭在黑暗中奪目。
舒見月擡頭,望了下窗外的月亮。
跟他歌詞裡的内容相似,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
忽然,原本緊閉的門被推開,一絲光亮透進走廊。
舒見月偏過臉,沈清讓手掌推在門邊,身後的冷色的光,眼底并無顔色,隻是在靜靜地望着她,“你在抽煙。”
他的聲色平淡,隻是陳述事實。
沈清讓是天之驕子,任何人都是他的朋友,但任何人又都與他無關。不把情緒外露,對所有人的态度别無差别,唯一流露出情緒的時候,也隻有看到别人在抽煙。
厭惡又不屑,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毫不隐藏。
想起他最厭惡煙草,聞到都忍不住咳嗽,舒見月下意識地夾緊手中的香煙,指尖顫了顫,想要藏起來。
偏偏是想要躲藏,卻讓她愈發厭惡自己。
這已經是沒有必要在意的事情,她卻又這麼的在意。
在這狹小的空間煙霧輕飄飄散在四周。
沈清讓擡眼,在看眼前的人。
她坐在窗台,高高在上,雙腿懸于半空,背後一輪彎月,玫瑰似的紅唇揚起,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裡,“沈清讓。”
一秒,隻要她叫他。
再也無法克制。
她的雙眸帶笑,是黑夜裡的妖精。
即使危險,他也甘願如此,隻要沖他招了招手。
她問,“你過來嗎?”
在很大程度上,舒見月都隻是挑釁,并沒有想到沈清讓真的會過來。
等沈清讓真正站在她的面前,舒見月才愣住,沒想到他竟然不躲,任由煙霧缭繞他周身,像是鍍了層霧,在月光勾勒的光線似明似暗。
沈清讓沒有講話。
她中指夾着煙,又吸一口,俯身,湊近它,将氣體噴灑至他臉龐。
似乎是覺得威懾作用足夠,舒見月松了松手中的煙,故意,“好聞嗎?”
笑意還未完全消散,沈清讓搶過了她的煙。
像是不在意,煙嘴已經叼到他的唇邊,極為熟悉的,臉頰兩側忽有凹陷,他不再看她,垂下頭,嘴角上揚,無意露出幾分諷刺。
跟記憶之中的他沒有任何的挂鈎。
冷白的月光透過窗,蓋在他鴉羽似的睫毛處。
沈清讓的眼皮掀起,靜默又無聲,視線擡高,再次看向她。
“奇怪嗎?”指尖輕輕撚滅燃盡的煙,他沉默的笑了下,頓了頓,才開口,語調是不可察覺的自嘲,“你不是說人都會變。”
你看,連他也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