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绛山極力從陰沉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看着白英軒道,“白大人,我們這次來汭州是帶着促成兩朝和平的目的來的,既然你們官家已決定議和,做臣子的這樣百般阻擾,莫不是你們想做那不忠不義之人?怎能為你們一己私情,而誤了軍國大事?關于你家二小姐之事,我代表三太子和你賠個不是,如果你能帶我們找到三太子,我發誓之前發生的一切全都既往不咎,我們也好繼續商量正事。”
白英軒隻是雙眼無神地看着绛山說,“我不知道人在哪裡,人也不在我這裡,你問一百次,一千次我也是不知道,你殺了我吧。”
謝書此刻就像失去了耐心一般,他的音量大了起來,“你以為劉大石能躲多久啊?用不了多久,契人必定把他帶回汭州,他就算再怎麼忠誠于你,他們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真能忍得住嚴刑拷打嗎?”
“莫非世伯一己私情,竟過于汭州城百姓之安危?,所謂的面子,所謂的恥辱,竟重于天下蒼生?孰輕孰重,難道你想不明白。”
白英軒情緒也激動了起來,他指着謝書大罵,“天下蒼生幾個字,還輪不到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來說!你不過是躲在你父親的羽翼下,打過幾場勝仗而已,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姓白的,你的死期到了。”,一旁的钴沙再也忍無可忍,他拔刀就要刺向白英軒。
“你給我住手,你今日把他給殺了,你能找到三太子嗎?”,绛山一聲呵斥。
蓦地,白幼微從門外沖了進來,她将整個身子擋在白英軒身前,她祈求着說,“别殺我爹,别殺我爹。”
謝書順眼望去,看到了門外呆站在一旁的新月和李晴雲,他眉頭一緊,随即走到白英軒身旁,“世伯,你已年逾五十,我當你身上的銳氣都被磨平了,沒想到這個年紀還那麼意氣用事,是不是今日白幼微死在钴沙劍下,你也能做到無動于衷呢?”。
“既然白大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談的了!”,绛山這時也顯得十分煩躁,他走到謝書身旁,“子理,你覺得現在應該如何?”
謝書看着白英軒笑了笑,“你想以死來成全你的美名,我偏偏要你好好活着,”,說完向兩旁的甲士使了個眼色,隻是眨眼功夫,幾個甲士已經把白幼微雙手反綁,“民女白幼微,因不滿契朝使者糾纏,從而有謀害使者的嫌疑,今壓入大牢!擇日審判!”
“謝書你這個契人的走狗,我大陵朝還沒亡國呢,豈容你和胡虜放肆,你想造反嗎,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倒想問問世伯你想幹什麼,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我都心知肚明,半個月後找不到完顔兮伊,全城百姓的命你來賠嗎,你以為裝瘋賣傻就能安然躲過這次戰亂嗎,你把和外族的議和當成奇恥大辱,那你知道嗎,鶴州,淮安,博州這幾個州縣每日都有成百的百姓活活餓死,你的這點文人氣節能頂多少擔糧食呢?”。
“世伯,你今晚墊高枕頭好好想想吧,你沒什麼時間了,倘若我們在你坦白之前找到惠王和三太子的話,你想下你能承擔這個後果嗎!”,說完謝書和绛山一行人就離開了白府。
“嫂嫂,怎麼辦,怎麼辦才好,白姐姐要坐牢了,你和我一起去求三哥。”,李晴雲被方才的一幕,吓的哭哭啼啼的。
“啊,這......我......”,新月支支吾吾的。
謝書和契人都不是好惹的,現在去求頭頂上正頂着炸藥包的謝書,簡直就是找死,她還想活多幾年呢。
“二妹,不如我們先回府吧,到時候看到謝書我們再想辦法。”
“那嫂嫂到時候可得幫我。”,李晴雲眼淚又流了出來。
——
“你的意思是說,她的确是來汭州尋親的?隻是因為家裡實在太窮了,給不起銀子?才進來李府守寡的?”,謝書有些疑惑地問青鳥,“可怎麼會那麼巧,兩次都是她。”
“可能?可能這就是緣分吧。”,青鳥撓了撓頭。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謝書按了按眉心,往潇湘館處走了過去。
哐哐哐~
“誰?”
“是我!”
“......”
新月一打開房門,謝書就自然地走到屋中坐了下來,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反而是新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呆呆地站在一邊。
新月向謝書蹲了一個福,“大人,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在李府住的習慣嗎。”,謝書淡淡地問。
“還......還可以吧。”
“今日在白府之事,你全看見了?”
新月以為謝書是責怪她今日在白府之事,連忙解釋,“大人,我不是故意打擾你辦案的,隻是今日恰巧陪二妹去白府,今日的事我是一個字都不會往外面說的,請大人放心。”
謝書道,“無妨。”說完用眼神示意新月坐下。
“你很怕我嗎?我又不吃人。”,謝書忽然一臉認真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