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廣濟寺後,謝書下了馬車,往廟内的方向走去了,見李晴雲已靠在車内睡着了,新月便打開了窗戶透氣,剛好看到謝書在不遠處一個亭子裡,和一個女子在交談。
兩人一開始倒是正常交談,後面那女子竟然哭了起來,不久之後謝書走回了車内,就在車夫準備策馬走時,那女子又小跑了過來,把一包用絲巾包着的東西,遞給了謝書。
謝書掀開簾子的一瞬間,新月看清了這位眼角挂淚的女子,這是一張足夠讓人心動的臉,螓首蛾眉,目若秋水,她瞬間就理解了什麼是絕世佳人了。
謝書接過東西後,對上了新月似在看戲的目光,不自覺兩頰有些發燙,神态變的不自然起來,支支吾吾地,欲開口說些什麼。
新月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
謝書本想說些什麼,嘴裡卻吐不出一個字,最後幹脆閉目養神算了!
飯桌上,二姨娘小心翼翼地向謝書試探,白幼微之事,可謝書除了說不知道,不清楚,再不願意說其他,為了避開這個話題,謝書則和二姨娘聊起了最近生意上的事情。
“不知道弟妹,最近在鋪子裡學的怎麼樣?”,謝書似笑非笑地問新月。
“還......在學習當中。”,新月回。
這時二姨娘道,“景繡街那片的商戶,我全交給新月打理,她做的很穩當,賬目沒錯過,也沒送錯過貨。”
“那把華榮街那片也交給她吧,讓她好好地練一下。”,謝書道。
為了飯後消食,新月慢悠悠地走上了,連接院子花園處的一處小山丘,由于還未完全修葺好,此處少人來,她時常會上來這邊坐坐。
新月剛走上山丘,就意外地看到坐在石凳的謝書,她識相地調頭就走。
“站住。”,謝書叫住新月。
"大人,你也在這啊。",新月向謝書行了一個禮。
“既然華榮街那片商戶,以後都由你負責了,點心鋪那邊以後有什麼動靜,記得随時和我彙報。”
“大人我就是負責送貨的,這次怕是幫不到你什麼了。”,新月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他讓二姨娘把華榮街那片商戶交給她打理,是因為這個原因。
“怎麼會呢,上次要不是你,我怎麼能聯想到白英軒和李記點心坊掌櫃之間的關系呢。”
“我......我和你說了什麼?”
“桂花酥就是白英軒和外面人聯絡暗号,難道你沒發現,自從那日你們從白府出來,去到李記點心坊後,第二日契兵就包圍了華榮街,接着是劉大石自缢。”
新月驚得後退了一步,從頭到尾她都知道謝書,隻是通過利用她,去打探一切有關惠王和完顔兮伊的消息,她為了那些銀子,為了能在李府活下去,也甘心被他利用。
對于他之前做的種種,她理解他是為了兩朝的和平,或許是迫不得已才做的。
可她今日才發現,或許謝書真如白英軒說的一般,隻是打着挽救惠王的旗子,裝作對朝廷赤膽忠心,其實他已經進入了契人的陣營。
可她不願意幫契人做事,也不願意看到有更多無辜的人牽扯進去,而受到傷害,或是死亡。
見新月沉默不語,謝書也并不着急,“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勉強别人了,你慢慢考慮,考慮好再回答我。”
新月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走到了謝書身邊問,“你是為大陵做事,還是為契人呢?”
謝書從石凳上起了身,把方才上來時摘到的一支布滿刺的玫瑰,強行塞到了新月的手裡,“你猜猜?”
——
“謝書他娘的,說是給他半個月定能找到三太子,可如今已過去将近一個月了,人呢?我就不明白了他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你才這麼信任他?”,栖霞苑内,钴沙和绛山正在争執。
“那你能找到三太子?不能吧?不能你就閉嘴”,绛山道。
“白英軒不願意說,那就殺了她女兒,還是不願意,那就屠城,以前我們不都是這樣嗎?怎麼最近開始大發慈悲了?開始裝善人了?”,钴山一臉讪笑地看着绛山。
“呵呵,殺人有用的話,我們此番也不用千裡迢迢來到這邊和談了。”
“那你就繼續做謝書的哈巴狗吧,等他開心了就給你甜頭嘗嘗。”,钴沙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廳。
“大哥,钴沙他不過是一個副将,你的官位在他之上,在你面前竟然如此托大,對你竟無一點敬意,你何必這麼放縱他?”,绛山的一個副手,看着钴沙遠去的背景,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無妨!”,绛山對着他的副将笑了笑,眼神中盡是陰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