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京雲從李府出來時,新月碰巧也從鋪子裡回到李府,兩人在庭院處相遇了。
“蕭公子,今日是來看太夫人的嗎?”,新月主動和他搭話。
“是的,嫂嫂,你舅舅的傷勢可還好。”,蕭京雲竟然問起了劉周正,這讓新月一下子心虛了,她本想套路他一番,把謝書的那個賬本交給他。
“沒事了,那日真的謝謝你了。”,新月這時擡頭看了看四周,“蕭大人,能否耽擱你一會兒,我有東西給你。”
蕭京雲雖有些驚訝,但還是和新月去了,距離李府不遠的一個小茶館。
她把那本劄記遞給了蕭京雲,蕭京雲剛接過時,倒是面容平靜,但是越往後面翻,整個眉頭都緊了起來,“嫂嫂,你怎麼知道我在找這個?”
這本是李義安之前寫的劄記,李義安自從這些年跟着父輩們,開始學習做生意以來,一直保持着一個習慣,那就是他每天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都會一一記載起來,且這個習慣,隻有他身邊親近的人才知道。
蕭京雲幾天前,買通過李府的一個丫鬟,讓她去找李義安所寫的這本劄記,可那丫鬟在李義安的房間翻了好幾次,也沒找到。今天新月卻主動拿給他了,這讓他真的是又驚又喜的。
李義安之死撲朔迷離,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去,竟無一人去徹查背後的原因,雖然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盡快找出不知所蹤的惠王的和三太子,但直覺告訴他,李義安之死一定和這兩者有關系。李義安之死真相大白之日,就是陵契兩朝王爺之事,真相大白之日。
他此番來汭州除了調查李義安的死因,還有另外一件重要事,那就是俸了他父親蕭沅的命令,來調查另外一樁事,約一個多月前,契人剛來到汭州,李義安曾經給朝廷秘密上過疏,說朝廷很有可能已有官員投靠了契人,要朝廷多加防範,果然沒過多久,李義安就出事了。
但李義安信件上的内容就寥寥幾個字,看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為查出真相,又不打草驚蛇,蕭沅就秘密派了蕭京雲來查此事。
蕭京雲這次來汭州,是要想辦法證實,李義安說的情況是否屬實,如果屬實,他定要找出背後那個背叛者。
“你,你是誰,為何要拿這個給我。”,蕭京雲以為自己俸了父親之命,來汭州調查之事已洩露,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謝書隻是說,讓她把這個拿給蕭京雲,可沒教她說為什麼,看着蕭京雲越來越急切的眼神,新月隻得硬着頭皮說,“蕭公子,我知道你在調查亡夫的死因,想着這個對你肯定有用呢。”
“你怎麼會知道義安,有寫劄記的習慣?明明你們之前并不相識,你才嫁進李府多久?”,蕭京雲的語氣警惕了起來,眼神也沒有之前那麼和善了。“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找這本東西呢?”
“公子,你誤會了......”,新月也迷茫了。
“你竟然知道這麼多,不妨直接告訴我,你是誰?”
謝書明明和她說,隻要她把這本劄記拿給蕭京雲,他就會無理由信任他,可現在蕭京雲簡直在審判她一樣!
“蕭公子,實不相瞞,多年前我來汭探望我舅舅時,見過亡夫一次,已對他一見鐘情,從此愛慕他多年,隻是我與他身份有着雲泥之别,我也不敢有其他妄念,這些年我雖少在汭州,但他的生活習慣,興趣愛好,早已經了如指掌。”,新月清了清嗓子,“,如果不是愛慕他多年,我也不可能嫁進來這邊守寡的,我拿這本劄記給公子,是希望公子能給亡夫一個公道。”
蕭京雲回到汭州後,的确聽身邊的人講起過,李義安那個“命苦的妻子”,是京西人,有個舅舅在汭州這邊,那她來汭州探親時,見過李義安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可如今李家當家做主的是謝書,你把這些東西拿給我,你就不怕他對付你?”
新月楞了一下,看着蕭京雲疑惑的目光,她沉默了,謝書讓她把劄記給蕭京雲,還不能說是他給的,而蕭京雲問的卻是,她為何敢不經過謝書的同意,就把劄記拿給他!難道他們兩個就不能,坐下來面對面聊這個事情嗎。
“蕭公子,我雖隻是一介女流,但也看的清楚現在的局面,契人包圍汭州,無非是因為惠王和完顔兮伊失蹤一事,而亡夫的死和這兩者幾乎是同時發生的,隻要能幫你調查出原因,解除汭州百姓的困頓,查清亡夫的死因,我就算是得罪......”,她說到謝書兩個字時,聲音明顯變小了,“就算是得罪謝書,那我也心甘情願的......”
“嫂嫂你......”,蕭京雲沒想到新月一個女子,竟然如此身懷大義,自己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剛才是我冒犯了,沒想到嫂嫂竟如此深明大義。”
新月隻是尴尬地笑着。她怕再聊下去,蕭京雲還以為她是什麼行俠仗義的女俠,隻好轉了一個話題,“雖然他這輩子隻傾心暖雪一人,但是我心想着,能為他做一點事,就算一點吧,”
“嫂嫂竟然如此深情,得此賢妻夫複何求。”,蕭京雲對新月抱了一個拳,“我定會盡快查出真相,還義安一個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