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京雲回到家後,便拿起那本劄記研究了起來,這裡面記載了李義安近一年的人事交集,他翻了李義安去世前兩個月的記載,幾乎清一色全部地寫着,去鋪子,去見暖雪......
“嫂嫂的深情,終究是一場空,也是個可憐人。”
當蕭京雲翻到近一個月的記錄時,卻發現李義安在死前的一個月和李記點心坊的老闆-曾泰,有密切的聯系,平均三日到五日就會見一次。
他和李義安認識多年,他在汭州的朋友,他幾乎全都是認識,并未聽說過,他和點心坊的老闆有什麼交集,就算是有生意上的交往,也不至于見的那麼頻繁。
新月從茶館回來,經過連廊時,發現有幾個掃地的丫鬟用奇怪的神情看着她,還時不時交頭接耳,她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三姨娘的兩個貼身丫鬟小雯和紅兒,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前道,“夫人,三姨娘請你去一趟她住的院子,有急事問你。”
新月還未開口,就被她們兩人幾乎是架着,走到了三姨娘的房内。
“不知羞恥,光天化日之下和外男拉拉扯扯,還跑去茶館,你可真行!”
自從謝書回到李家,架空了三姨娘的權利後,她就一肚子火沒地方發,今日她的貼身丫鬟小雯,準備外出采購東西時,剛好看到新月和蕭京雲在院子處說話,後面又去了茶館,便把這個事情報告給了三姨娘。
這事終于給了她機會,她決定好好教訓一下新月。
“姨娘,我......我沒有拉拉扯扯,我隻是和蕭公子說了幾句話而已。”,新月解釋道。
“這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你勾引外男了!你認不認!給我跪下,今天我教你應該怎麼做一個民婦的本分。”,在三姨娘眼神的示意下,小雯和紅兒已經強行把新月雙膝按着跪下。
“我沒有做過”,新月掙紮着,卻被小雯和紅兒死死地按住。
“我安兒雖已死,但你别忘了你當初能嫁進李府,是因為什麼!你竟然如此恬不知恥!我今天就教訓教訓你!”
三姨娘從茶幾上拿起一塊木闆,對着小雯和紅兒說,“把她的手給我拉出來。我今天就要教訓一下,這個不要臉的。”
于是小雯按着新月的肩膀,紅兒按着新月的手掌放在茶幾上,三姨娘一闆一闆地打在新月的手心。
一開始新月還在反抗,發出慘烈的叫聲,直到三姨娘說了那句,“你有本事就叫大聲點,到時候我就讓整個李府的人,都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
然後她不敢出聲了,她隻能死死地咬着唇,忍着。
啪!啪!啪!那木闆一掌掌地打在她的掌心,眼淚早已經模糊了視線,這一刻無助和煎熬早已超越了身體上的疼痛。
這時恰巧二姨娘和李晴雲在門外路過,她聽到了兩人愉快的談話聲,曾幾何時,她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曾幾何時,她也曾經有過幸福和睦的生活。
“嫂嫂,我給你送飯來啦。”,李晴雲在屋外敲門。今晚新月并沒有和大夥一起用晚膳,她對外聲稱是身體不舒服,其實是她今日的自尊,已經被三姨娘踩在地下踐踏,她不想再強顔歡笑地和他們演戲了,她從未感覺到自己那麼累過。
“你的手掌怎麼爛了,哎呀,這裡在流血。”,李晴雲這才看到新月正在拿着一瓶藥膏,在塗手。
“我今日在倉庫那邊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的啦。”,新月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看着李晴雲。“飯,我晚點再吃可以嗎,現在還不餓。”
李晴雲看出了新月,似乎和平時有點不一樣,本還想說些什麼,可見新月神情低迷,也不怎麼理她,隻好退出了房間。
她真的太累了,她隻想一個人呆着。
李晴雲走後,新月在窗邊呆坐了很久,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窗外傳來一層蟬鳴聲,她才回過神來,她終于起了身,走到那圓桌前,把那碗早已經冷了的飯,伴着清冷的月光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