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道,“沒事。”
用完早膳後,新月簡單收拾下自己後,便出門去鋪子裡,她走出大門沒幾步,發現謝書也跟了上來。
“大人,有什麼事嗎?”,新月問。
謝書道,“去見曾明珏。”
新月道,“紙條的事情查出了嗎?”
謝書道,“沒有,你不是要往華榮街那邊送貨嗎?我就是想跟着你,去會一會他。”
新月道,“可李記點心坊的這個月的貨,已經送完了。”
謝書想了想說,“那簡單,你就說有批米,庫房的夥計沒看好,不小心淋到雨了,要給他換一下。”
兩人到了李記點心坊後,此時店裡隻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在店裡,正把一些剛做好的糕點有序地擺在盒子裡。
新月和他說明白原因後,那夥計說上次接收米的是曾明珏,需要他去查看一下,而他現在正在後院看書,讓新月稍等。
“好香啊。”,新月坐在一旁,看着那些糕點在咽口水。
“看什麼看,請你吃就是了,你要哪個?”,一旁的謝書問新月。
“那我要一個桂花味的,一個紅糖味的,還要一個......”,新月看着一排排糕點,一時間不知道要哪個好。
“再拿一個栗子味的吧。”,謝書向着那個夥計道。
新月坐在一旁吃糕點的時候,謝書已經把那幾袋米抗了進來。
他看向那個夥計說,“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我直接拿去換吧,反正你們掌櫃的也在後院,我和他說一聲。”
那夥計道,“好咧。”
新月的糕點早已吃完,一盞茶的功夫已經過去,謝書還沒出來,她隻能在一旁呆坐着。
“曾公子日日都這樣讀書嗎?”,新月問那夥計。
“是的,我們公子自小勤奮好學,飽讀詩書,且已經考上舉人了,等考上進士的話,将來就能做官了。”
新月在心裡想,讀聖賢書,考進士,然後做官,這是那麼好的一條路,不知這曾明珏為何要卷入那些事之中呢。
新月又試探性地問,“我看曾公子經常在鋪子這邊,時不時會幫忙幹活啥的,這樣好性格的人,真的少見呢。”
“是啊,夫人我和你說,我家公子是出了名的好性子,人也善良的,也從來不會因為他是讀書人,就看不起我們這些下人,前段時日,啊财哥的娘摔斷了腿,我們公子還給他送了名貴藥材過去呢。”
這時,謝書走了出來。看他的樣子并沒有什麼收獲的樣子,之後兩人便離開了李記點心坊。
新月問,“有套出些什麼嗎?”
謝書道,“就一個書呆子,套不出什麼,不過方才聽他的言語之中,他貌似和绛山相識,今晚的宴會他也會出席。”
“他一個大門不出的讀書人,怎麼會和契人相識呢?”
“我也不知。”
新月剛說完,這時曾明珏跑了出來,“公子,夫人,你們打包的糕點忘記拿了。”
這是紙條事件後,新月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着曾明珏,年紀應該三十歲出頭,長的很白淨,舉手投足之間很儒雅,說話也是小小聲的,很有素養的一個人。
“多謝。”,新月接過糕點。
新月和謝書分别後,就往回鋪子路的方向走去了,一路上遇到不少巡邏的契兵,自從那次在虎頭山被契人追殺後,新月現在看到契人就發憷。
這時一隊迎親隊伍從她身前走過,車外的轎夫和媒婆說說笑笑的十分開心,街道兩旁的攤子鋪子,都已經熱熱鬧鬧地站滿了人,有人在吆喝,有人在砍價,有一家老小在布莊選料子的,汭州似乎沒有之前的危機感了,戰争離他們也是很遠的事情。
“安撫使真是忠肝義膽啊,到現在還沒投降哩,據說現在還沒等來援兵呢!”
“不是吧,京西那邊不是有說有二十萬精兵嗎?”
“那個黃德義是一兵未出呢,真是可憐了鶴州的百姓了,幸好汭州目前還算安全。”
“唉,打仗打仗,最後苦的還不是百姓!”
李記米鋪内,有幾個夥計在議論紛紛,見新月一來,便馬上散了去。
恰好小六路過,新月便問他,“小六,方才他們幾個說的鶴州的安撫使,可是謝書的父親?”
“是啊,夫人。”
她又問,“謝書的妹妹謝詩你可認識?”
小六道,“見過好幾次了,她和夫人你差不多大的年紀。”
這時小六歎了口氣道,“謝家是軍人世家,少爺的祖父,伯父和大哥,全死在戰場上了,如今連少爺的妹妹,也因為戰争不知所蹤了。”
不知怎麼的,新月猛然覺得胸口一陣劇痛。
小六又道,“這年頭真的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