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逢雪又變成那幅端着的,世外高人的樣子:“你家喬松柏呢?”
阿葵回:“他給我摘花去了。”
然後她又道:“我不認識你們,所以不能放你們進去。”
沈思言樂了:“你在門外面我們就不能對你做什麼啦?”
阿葵想了想,慢吞吞道:“對哦。”
然後把他們放了進去。
屋子裡是一陣還沒散盡的清苦藥香,想到那些都是他的靈石,沈思言拿起茶壺連喝三杯水,才把心底哀悼壓下去。
他們四人坐在桌子四方,阿葵拿手支着臉,圓圓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們。
裴西來拿着一簇野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麼一幅詭異的畫面。
他往阿葵身邊挪了挪,對三人笑道:“怎麼起這麼巧,大家都在?”
阿葵說道:“不巧啊,我們等你很久了。”
話音剛落,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他。
裴西來:……
“阿葵啊。。。”裴西來眼神複雜地看向少女,看見她懵懂的模樣,歎了口氣,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算了,你這樣就很好。”
長夏、謝逢雪和沈思言:……
終于知道阿葵是怎麼被養出,敢偷釣雪劍意的膽子了。
簡單地說了下情況,謝逢雪開始給阿葵把脈。傷還是很重,但比之昨天已經好了很多。
“情況還不錯,那個方子繼續喝下去,一兩個月就能好個七七八八,後面的就隻能慢慢調養了。”
裴西來在心裡算時間,發現怎麼拖都沒法子拖到阿葵傷好再回三尺道,不由心裡有些沮喪。
長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和他還算有點良心,會幫你照顧好你的阿葵。”
裴西來神色複雜地看着他們。
他聽過這兩人的名聲,知道他們是劍仙的徒弟,心裡還曾把他們當做對手。後來他聽說長夏在遲晝海連斬三位妖王,裴西來估摸了下自己的實力,便從此自隻稱自己劍術天下第三,第二是長夏,第一是他師父。
至于别驚春,那是劍仙人,在天之上。
他現在也沒有完全相信她與謝逢雪,說到底他們隻是萍水相逢,談不上什麼交情,但是沒辦法,交給别人他更不放心。
所以他現在隻能點點頭道:“有勞二位。”
城主府的衛兵這兩日一直在城裡巡邏,好在知道這家客棧裡住的是雲亭的人,不敢來叨擾。
他們這兩日還算過的清淨。
到了第三日早上,城外忽然一陣騷動,驚醒了長夏和謝逢雪。
紙鹞在嗡嗡作響,他倆都懶得拿起來看。
沈思言和裴西來被吓得連忙爬起來,分别拍長夏和謝逢雪的房間門。
長夏拿被子蓋住了頭,謝逢雪翻了個身繼續睡,明明是兩個房間兩個人,卻像是做着一樣的事。
門外兩人對視一眼,拿這對師兄妹實在沒辦法。隻能自己去城外接人。
三刻鐘之後,長夏的紙鹞不響了,謝逢雪的紙鹞還在響,他倆這下終于肯起床。
不用點開紙鹞都知道,這次應該是左衾赢了。
長夏哭喪着臉,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她那個小氣吧啦的師父。
于是等謝逢雪剛出房間,她就把自己的紙鹞往謝逢雪身上一塞。
“咱倆換換,就說是你聯系的師父。”
謝逢雪抱着手看她,長夏雙手合十,做了個求饒的動作。
“師兄~”
最後謝逢雪還是跟她換了。
她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開了謝逢雪的紙鹞。
左衾說在城主府等他們。
沈思言和裴西來已經去了,長夏先是去看了看阿葵,叮囑她千萬不能出門後,又讓謝逢雪在她房間設了個結界,才放心出門。
至于裴西來那紙一樣薄的結界,被他倆直接無視。
這兩天謝逢雪也好奇問過裴西來,他的陣法修為怎麼來的。當後者說他是對着姜氏一族的古籍自學的時候,他們竟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就說嘛,三尺道能教出什麼陣法大師。
雖說裴西來的陣法也真不怎麼樣。
城主是不認識别驚春和左衾的,但他認識沈思言啊。見雲亭的仙上都兩個少年如此畢恭畢敬,他也不敢怠慢,直接把人迎上了主位。
倒是裴西來,看着坐在上方互相嫌棄的兩人,臉色怪異了很多。
他從前沒見過這兩位,哪能想到,一個一劍霜寒的劍仙,和一個算盡天下的山主,兩個聞名四境幾千年的大人物,看起來居然都會是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
不過他倆氣質區别倒是很明顯,一個冷峻鋒利,一個和善讨喜,不至于讓他分不清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