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奇怪?”
“我也不清楚。”少年聳聳肩,“上周我們志願社團好幾個人結伴去雲芷參加攝影比賽,季晨得了金獎,大家要一起慶祝時他卻失蹤了。後來又突然回來,但是整個人變得不大對勁,總是自言自語,有時跟他說話就像沒聽到一樣。”
“他是從那次比賽之後就變得不正常了?”
“沒錯。”
蘇涵洛微微蹙眉,許多不經意間被忽略的細節重現于腦海。
雲芷市,攝影比賽,惡靈......
他忽然明白了什麼,轉身朝外跑去。
“哎,你的禮……”少年晃了晃手裡的小太陽玩偶,話未說完,人就不見了蹤影。
黎淵提着袋子回頭時,見蘇涵洛氣喘籲籲從遠處跑來,将他接在懷裡:“什麼事這麼着急?”
“我好像明白怎麼回事了。”蘇涵洛上氣不接下氣道,“季晨被綁架的事沒那麼簡單,他是被人故意用惡靈附體的......”
黎淵俯身在他頭發裡嗅了嗅,又将他的指尖放在鼻尖,皺眉道:“你身上怎麼又沾了别人的氣味?”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蘇涵洛捏住他的臉,嚴肅道,“我們要趕緊回花辭路,再耽擱下去,可能會有更多人受害的。”
*
“上周季晨去雲芷市參加了攝影活動。”蘇涵洛将那本相冊攤在桌上,指了指其中一張照片,“他的同伴說季晨失蹤過一段時間,回來以後行為異常,這剛好和季晨失憶、幻聽的時間對應上了。”
“所以,他是在雲芷市被附體的。”黎淵若有所思。
“雲芷市剛好與上官家族的聚居地非常接近。”蘇涵洛沿着惡靈行迹,在地圖上畫出一道向西的線條,虛線延伸處恰好經過雲芷市的位置,而這個位置在靈術師家族地圖上與上官氏是重合的,“惡靈受到源頭的召喚,才會控制季晨向雲芷的方向走,這個源頭極有可能就是惡靈深淵。”
“你覺得這件事和上官家有關?”
“隻是猜測。”蘇涵洛思忖道,“雖然不排除季晨在雲芷市不小心被邪祟附體的可能,但為什麼偏偏是一個來自外地、隻停留一天的學生,而事發點恰好離惡靈深淵這樣近?”
“巧合太多就意味着必然。”黎淵唇角微彎,“看來,我們帶回的灰燼也不是毫無用處。”
蘇涵洛恍然。
他将布袋裡的惡靈殘燼全部倒出來。如果惡靈附身是上官家做的,這些灰燼就會殘留靈力的痕迹,隻要以上官家接觸過的東西作為參照,就能确定靈力的來源。
蘇涵洛在櫃子裡翻找半天,從最底層抽出了上官辭的委托函。
他将委托函放在灰燼邊上,施展靈術,灰燼和委托函分别滋生出兩股淺淡的霧氣,慢慢融為一體。
“果然是他們。”蘇涵洛眸光微沉,“上官家想用這種方式把我牽扯進來,手段未免太下作了些。”
“你打算怎麼應對?”黎淵将兩股靈力捏碎,語氣從容,“放任這些無意義的生命,或者......”
“隻能滿足他們。”蘇涵洛聳肩,“季晨的事是一個警告,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動,會有更多人被無辜附身。上官家之所以這麼做,是料定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黎淵絲毫沒有意外,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既然你選擇入局,我也會陪你一起。”
按理說這山盟海誓的場景下,小美人應該感動落淚,然後熱烈地親吻他才對。
然而空氣安靜幾秒,蘇涵洛摸摸黎淵的臉頰,神色平靜。
“你不許去。”
“......”黎淵頓時不高興了,“為什麼?”
“開玩笑的。”蘇涵洛“撲哧”一下笑出聲,“我怎麼會丢下你呢?”
“這還差不多。”黎淵悻悻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看情況吧。”蘇涵洛有些疲倦地揉眼,“或許是明天,後天......”
黎淵吻了吻他的面頰:“聽你的。”
蘇涵洛打了個哈欠,一陣濃重的困意襲來:“好想睡覺。”
黎淵将他抱起來,擱在卧室床上。
剛要起身,卻被蘇涵洛攬住脖頸,在耳邊輕聲:“我說的睡覺,是和你一起睡覺。”
話末帶着點困倦的尾音,充滿輕挑的誘惑,同時下|身傳來一絲異樣。
“别亂摸。”黎淵有些臉紅。
他少見蘇涵洛這樣主動,很快情難自抑地吻上去,指腹沿着那截纖細的腰身向下遊移,呼吸也逐漸沉重起來。
氣氛焦灼之時,黎淵忽然渾身一顫,無力地軟倒在蘇涵洛肩上。
見他失去知覺,蘇涵洛松開高壓按鈕,臉色蒼白地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緩過來。
果然,□□的方法百試百靈。
蘇涵洛強撐着坐起,扶起黎淵,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抱歉了,小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