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岚淡淡道:“黔驢技窮、無計可施、無可奈何,莊主喜歡哪種解釋?”
田瀾再次擒住少年的手,五指緊扣,将他壓在床榻之上,于耳畔輕聲道:“不試試怎知無計可施?”
韓青岚老實道:“不瞞莊主,床笫之事……晚生不會。”
田瀾聞言非但沒有失望,反而像是在無意中得到了件寶貝似的,滿臉掩藏不住的興奮之情。
“要我告訴你嗎?”
“虛心求教。”
田瀾大笑起來,大約是從未經曆過被人□□還得自己手把手親自教授的情形。
“交歡之禮,首先得坦誠相待。要解帶脫衣,才能同諧魚水(咳咳)之歡,共效于飛之願。”
韓青岚琢磨了一番,大約是明白了。他推了下田瀾的肩膀,示意男人起身。
……
韓青岚瞅了眼玉屏風,似乎受到了啟發,擡手解開了頭上的發帶。就像玉屏中人一樣,烏黑的頭發撒在背上,有幾縷落在頰邊。
田瀾忍不住伸手撥開他臉頰旁的頭發,迷離的目光盡是滿意,眼裡的是面前的少年卻又好像不是他。
……
韓青岚咬了咬唇,他俯下身,忽然注意到田瀾胸口有道兩寸長的傷痕。那是陳年舊傷,與通常泛紅的舊傷不同,它微微發黑。他伸手輕觸,好像是被灼燒過的痕迹。
田瀾一把擒住他的手,送到唇邊輕吻。
韓青岚眉頭輕皺,似有不悅。他拿起身旁剛剛解下的發帶,綁住了男人不停作怪的手。
田瀾十分詫異……
他戲虐道:“這床結實得很,不用擔心。”
發帶很長,在田瀾手上繞了兩圈,然後緊緊系在了床柱上。
韓青岚颔首:“那便最好。”
田瀾饒有興緻地注視着少年,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動,沒想到對方支起身,把衣服又一件件穿了回去。
田瀾開始察覺不對勁,咬牙道:“你這是何意?”
韓青岚束好腰帶,衣着整齊得好似方才無事發生,隻是發絲有些許淩亂。
男人面色驟變,雙手用力往下掙,反複掙紮了三回終于放棄。
“莊主若是十多年不入江湖,那八十年前的孔雀錦總該有所聽聞吧?”
孔雀錦——千年不蠹、刀槍不入的孔雀錦。
田瀾怒目圓睜,厲聲道:“你到底是誰,何人派你來的?”
“要我告訴你嗎?”
任誰赤身裸體地被牢牢綁在床上,臉色都不會好看。田瀾面肌抽搐,本就陰鸷的面容愈加發黑。
“容我猜猜,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剪雲山莊,八成是為了白曲。一個月來,他隻送了一幅畫給朋友。所以你是集賢樓的人。”
韓青岚定定望着田瀾,心中思量——白曲給自己送生辰賀禮,田瀾并未從中阻攔,按說與集賢樓應該沒有仇怨。但他不想冒險。
于是他輕輕一笑,悠然道:“是。”
他答得如此幹脆,反倒令田瀾生疑。
“你年紀輕輕,怎的學會如此毒辣的招數?”
韓青岚撇撇嘴,不由得反思,算不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田瀾又道:“中了烏雲香,你的武功四個時辰内無法恢複。就算把我綁在這兒,你也沒法帶走白曲。除非你一把火把言心閣燒了,與我同歸于盡。”
韓青岚冷冷一笑,他踱步到屏風前,回身望着田瀾,還是那副不喜不怒,不卑不亢的模樣。
“莊主房裡挂有書畫二十九幅,十五幅是仕女圖,所畫皆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唯有這扇屏風,您擺在床前,每日清晨一睜眼就能瞧見它,也望着它入睡。想來,‘他’一定對你很重要。”
他左手置于屏風上,隻要一用力就能将其推倒。
倘若不是被捆住,田瀾此刻一定暴跳如雷。
“黃口小兒,你要是敢動它……”
“田莊主,”韓青岚截斷他的話,恭恭敬敬道,“晚生自踏入剪雲山莊起,從未有過任何念頭要對您不利。反倒是您……欺人太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