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緣何會賞我?”
“還不是看你盡心伺候公子的份兒上,夫人一直催着公子去表小姐府上提親,奈何我們公子是個極有主見的,平日裡都不正眼看别的女眷一眼,夫人想着怕是還沒開竅,才總不肯去提親,現在好了,有你伺候了公子,公子知曉了人事,年後就好讓公子去表小姐家下聘了,這親上加親,可不就是個好事兒!”
“這還真是個值得慶賀的好事兒!”江書顔口不應心的應和着,這對她算哪門子好事兒啊!多好多個主子讓她下跪,管着她?
“你呀,也是個有福氣的,公子早點娶了主母進門,早點生下嫡子,你嘛就可以早點停了湯藥,也少傷身子不是?”吳嬷嬷握着江書顔的手,一臉語重心長道。
江書顔可停不進着這檔子事兒,暫時她可沒有在這裡生孩子的打算,那可是鬼門關,她
可還沒愛謝乾愛到要不懼生死給他生子的地步!
聊了半天,江書顔差點被吳嬷嬷繞得連正事都忘了。趕緊道:“嬷嬷,這是我昨日去街市給您帶的糕點,聽說這五芳齋的糕點最是有名,平時裡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呢,您可得嘗嘗!”
吳嬷嬷自然是領她這個情的,笑着嘗了一口,“果然不錯!聽看門子的人回話說,你帶了個叫彩月的姑娘回來,是打算放屋裡?”
江書顔心道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吳嬷嬷,剛回來半刻鐘都還沒有,這吳嬷嬷就什麼都知道了。
“回嬷嬷的話,這彩月是我打小認識的,是個老實姑娘,現在她又受着傷,無依無着的一個人,實在沒什麼地方可去,不知道可不可以将她放到我屋裡,她不用什麼月例,給口飯吃就行。”
“瞧你說的,謝家從來都不是苛待下人的府邸,不差她這一月兩月的月錢,别給壞了名聲去,隻兩點,其一,謝府不收活契的下人,若要進府就得簽死契;這其二嘛,就是姑娘你了,按理說沒有名分的姑娘隻能有一個貼身婢子,你現在已經有了櫻桃,再多一個就有些不合規矩了,姑娘少不得要和公子說道說道。”
江書顔聽罷就告了辭,這第二點倒也好說,謝乾一般不在這些小事上計較,自己一提估計他也就同意了。隻這活契死契的事兒還得彩月自己做主。
自彩月進府後,江書顔就讓人給她拿了些吃的過來,不拘是什麼,多拿點就是了。
彩月照單全收吃了個精光,江書顔一進門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空碟子。而櫻桃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盯着一桌子吃空了的碗碟,江書顔這一進門,正好對上櫻桃的視線,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江書顔能感覺得出,櫻桃好似在說,“不愧是姑娘的老鄉,真是一樣的能吃!”
江書顔輕咳了一聲,緩解了氣氛的尴尬,讓櫻桃幫忙把碗碟都收拾下去,自己則詢問起彩月的意思來。
江書顔緩緩坐到彩月床前,先說了府裡的這條規定,再問她是否還願意簽死契。
其實,在江書顔心裡,她覺得這件事還是很難抉擇的,畢竟誰不想要一個自由之身呢!
可沒成想,彩月竟是一口應下。
江書顔嘴都驚成了O型!
見江書顔吃驚的模樣,彩月解釋道:
“小姐,你有所不知,如今這個年月,災荒一年接着一年,光是這半年裡我見着餓死的人都不下于十來個,況且一個女子在外無依無靠,何嘗不是同樣把生死交在了别人手裡,還不如有小姐照應着,至少有頓飽飯吃。”
彩月說的也在理,到底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養得活自己并不意味着能好好的活下去,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從人文、治安還是法制,哪點都沒有給她們自力更生的底氣,何談一個人自由的活下去。
得到彩月的肯定回答,江書顔親自辦好了彩月的契書交到了吳嬷嬷手上,此事也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今天這事前前後後櫻桃幫了不少忙,雖說也是應當應分的,但今天的事讓江書顔重新界定了櫻桃的實力,她可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丫頭,她精明能幹着呢!這種人不趕緊籠絡住還等啥呢!
“櫻桃啊,我領回彩月呢是看她可憐,你放心,她好了之後她就聽你的,什麼時候我這院裡頭你都是老大!”
櫻桃被江書顔這直白的話逗得撲哧一笑,“奴婢可沒有吃彩月姑娘的醋,您就放心吧,我會好好照料她的。況且啊,我可不敢當院裡的老大,最多當個老二就好了,這老大的位置還是讓給姑娘自己當吧!”
“好!好!好!”江書顔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生怕她的好櫻桃沒聽見似的。屋裡和諧是最好的,她最怕搞什麼窩裡鬥了,那樣不用别人欺負,豬隊友都能給自己幹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