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乾一到京城就有京兆府的人來接過幾個證人。
看着這些個“燙手的山芋”終于被接走了,心裡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跟着被連累了。
不知出于什麼心思,謝乾并沒有第一時間将她送回王府去,而是命人一會兒領着她去東城的一處私宅,臨走之時謝乾還讓她安心在那處養傷,等他忙完這陣子再接她回府,安慰她說不要着急,日後總歸會給她個名分的。
江書顔聽得嘴角直抽,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低頭行禮道了聲謝,等再擡頭時又一幅感動至極的模樣,嬌怯地道:“隻要爺别忘了我就成,我定好好的等着爺回來!”
别看他倆相處的時間還不長,她可是将謝乾的脾氣給摸了個十成十,這厮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絕對的大男子主義,容不得半點違逆,但凡自己敢在他面前提什麼日後要離開的話,她敢保證,謝乾絕對能下手親手解決了她。
想及此,自己還是乖乖狗着吧!說不定等那日他真的膩了自己,直接放她出府也不一定,再此之前還是得好好讨好這位爺,她還有家有父母,犯不着馬上死磕把命給搭進去,因緣際會,以後的事情誰說得定呢。
見江書顔如此乖順的模樣,謝乾果然給了她一個笑臉,施舍般地又揉了兩把她的頭,直到把江書顔的頭發給揉亂了才罷休。
江書顔則是低着頭暗自呲牙,這可是她梳了半個多時辰的頭發啊,這到底是什麼神奇癖好。反正他都要走了,這一時半會的是回不來了,她忍!
終于送走了謝乾這尊大佛,江書顔一頭就朝剛收拾好的床鋪栽去,這一路上馬車颠簸,根本就沒睡成一個整覺,自己可得好好睡會兒。
另一邊,謝乾率自己的親衛第一時間朝皇宮趕去,又命長随小松去瑞王府報信兒,傳個平安,免得瑞王妃憂心。
小松先是去了城外的仙風觀向老王爺報了聲平安,瑞老王爺并無多話,還是同往常一般不見外人,小松隻在觀外磕過頭就回王府去了。
瑞王妃則是早早的等在待客的大廳裡,見着小松和吳嬷嬷一齊來拜見,衆人剛行了禮,瑞王妃就趕緊就叫了起,迫不及待的問道:“乾兒如何了,聽聞路上還遭了行刺,可有傷到哪?”
小松趕緊回道:“還請王妃娘娘寬心,世子爺并未受傷,此時已經先一步進宮述職了,相信不時就會回府了。”
瑞王妃連拍撫了撫了胸前,連道:“還好,還好,隻要身子無礙便好。那?乾兒可有收用我送去的人?”
小松一聽王妃問及此,一時間竟有些難為,自己近日都被派出去做外頭的事,近身的事兒還真不知曉,遂轉頭望向了吳嬷嬷。
王妃見他行事哪有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略帶不滿道:“外頭的事兒縱然要緊,這貼身伺候的差事也不能馬虎了,再有下次必給你緊緊皮!”
小松見王妃輕輕放過趕緊謝恩,“謝王妃娘娘寬恕,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又連着磕了幾個響頭王妃才叫起。揮揮手讓衆人退下,獨留了吳嬷嬷和表姑娘唐歆兒在在屋内。
王妃看向吳嬷嬷,“怎麼樣?我給乾兒那幾人他可收用了?”
一旁的唐歆兒更是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吳嬷嬷。
吳嬷嬷見王妃如此急切,也不說其它,直接了當的說道:“王爺收用了一名粗使的丫頭江氏,賜名書顔。”
王妃并未注意這丫頭叫什麼名兒,隻覺這些年壓在心裡的郁氣都散了去。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這些年自己賜給兒子的丫頭沒有四五十個也有二三十個了,這其間被直接打發出去更是不知有多少,連她自己個兒都開始懷疑自家兒子了。
早年自家兒子還是京城姑娘們竟相打聽的香饽饽,自己當時可氏挑花了眼,可自家兒子不欲成親,日複一日的竟有起子爛了良心的玩意兒傳出自家兒子怕有斷袖之癖來,至此再無高門貴女問津。
隻有些趨炎附勢之徒妄圖攀附前來結親,瑞王妃又是個高傲的性子,哪裡看得上。好在自家外甥女兒常常過來陪在自己身邊,解了些氣悶,這才起了讓自家兒子娶了歆兒的念頭。
唐歆兒在旁聽得吳嬷嬷回話一時間有些欣喜又有些氣憤,欣喜于表哥并無龍陽之好,是個正經的大好男兒,又氣憤于被個卑賤的婢子近了身,将手中的巾帕揉了又揉,恨不得即刻撕成兩半。
王妃面上帶着些笑意,“那丫頭現在在哪?怎麼沒一同帶回來!”
“回王妃娘娘的話,那丫頭回來的路上遇了行刺,傷了腳,世子爺說别把帶了病氣的人帶回王府,叫娘娘見了心焦,随便安置在東城的一個宅子裡了,世子爺還說江氏是不過一婢子耳,大婚前不宜有妾室在府内。”
王妃聽得自家兒子如此識大體的話也不再多關注一個小小的婢子,反倒認真思量起世子的大婚來,歆兒雖好,但到底門第低了些,于乾兒助益不大。
自己之所以一開始非逼着乾兒娶他表妹不可,不過是流言紛擾,眼看婚事已然不順,若再拖下去,怕是瑞王府後繼無人,現在則不同了,世子已然收用了房裡人,京中流言不攻自破,婚事當可再議,若是歆兒願意做個貴妾,自己以後多多照拂些就是了,也全了一番姑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