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總是先握着手心的。
說罷王妃再不提謝乾的婚事。
唐歆兒雖說嬌慣,但到底也不是個蠢的,姑母如此做派她又豈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左不過是瞧不上自家的家世罷了,但她唐歆兒也不是一個想用就用想丢就能丢的人,當初明知乾表哥傳出那樣的名聲她仍願意入瑞王府就是因為瑞王府手握實權,能讓唐家平安渡過皇室更疊。
等着瞧吧,她唐歆兒可不是好欺負的。
皇宮内。
謝乾俯首拜道:“臣弟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連忙擺手,又咳了兩聲才說出話來,“你我二人無需如此多禮,小禮子,快給世子賜坐。”
小禮子快手快腳的搬了椅子給謝乾。
謝乾拱了拱手,“那就謝過皇兄了。”
“此次江南之行臣弟幸不辱命,臣下查出蘇州知府錢玉書侵吞赈災銀兩三十餘萬,緻使治下百姓餓殍千裡,揭竿而反者不知凡幾,村村易子而食,可謂是慘絕人寰,而那錢玉書隻知血腥鎮壓,俞壓俞反,如若不是皇上發現及時命臣弟帶了大批糧食南下,此時怕是再難回天。”
皇帝聽罷就摔了手上的茶盞,“這群混賬東西,簡直是狗膽包天,不殺之不足以平民憤。”
“臣弟亦知皇上為難,早将蘇州知府治下每縣各取了三人入京,人人皆可指證錢玉書之惡行,又将錢玉書的外甥擒來,他在錢玉書手下做了賬房的差事,專管銀錢往來,那三十餘萬銀去了何處皆有詳記,那賬本不日就可抵京,到時候這樁案子就是人證物證皆在,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皇帝擰眉沉思,“此案牽連頗廣,那錢玉書不過是個出頭的椽子,這後頭就是說有半個朝野的人也不為過,懲處的事,輕,不足以平民憤,重則朝野動蕩,這其間分寸的拿捏還得仔細掂量着辦!”
“臣弟知曉,必不叫皇上為難。”
“我知你自小便聰慧,必然能辦得妥當,這江山風雨飄搖,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還能撐到幾時。”說完又緊咳了兩聲。
“還望皇兄寬心,臣弟必誓死護衛皇上,還請皇兄保重自身,如此便是保重了這大盛朝的千秋萬代了!”
“還是乾弟最得我心,朕聽說你此番南下收用了一個美人?能讓你這萬年的鐵樹都開了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天姿國色?”
“皇兄取笑了,不過是瞧着些許順眼的一個婢子罷了,不值一提!”
皇帝眼含笑意的看了謝乾一眼,“既然你都如此說,那朕便假裝相信了吧!乾弟,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可有相宜的人家,是該大婚的年紀了!”
“有勞皇兄挂念,臣弟心中隻有盡力辦好差事一樣,尚無成家之念!”
“诶!這話可不能如此說,常言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乾弟于修身一道已是做得極好,接下來便是齊家了,若是先帝知曉乾弟為了朕的差事都不肯成親了,不知道要怎麼責怪朕了!朕托皇後一直留心着你的親事,列了五位貴女待選,這也是你皇嫂的一番心意,切莫辜負了!”
謝乾略微頓了下才道,“臣弟謝皇兄、皇嫂奔走操持之恩,隻是,父母之事媒妁之言,臣弟也不能一言二決。”
“這有何妨,這五位娘子的畫像皇後早就送了過來,朕也瞧了,都是些端莊秀麗的閨秀,你先将這幾幅畫帶了回去,容瑞王妃好好相看挑選便是了。”
“臣弟尊旨!”
“好了,你剛剛從南邊回來,一路上也是舟車勞頓,早點回府去歇着吧,朕準你三日的假,好好陪着端王妃,盡盡孝道。”
“是,那臣弟這就退下了!”
看着謝乾出了殿門,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李德全才輕聲道:“皇上如此這般引狼趨虎隻怕将來會有反噬啊!”
“朕又何嘗不知,隻是如今,朕年逾三十,一個子嗣也無,朕占着這皇位就如稚子抱金于市,朕不如此做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