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媽媽為了能掙更多的銀子,答應了江書顔把她放至最後,這其實也是江書顔的拖延戰術,希望到那個時候真的能有人來救她!
随着一聲啰響,今晚的活動也正式開場了,最先是由馬媽媽說了今晚的規則,同樣是價高者得,與往常并沒有什麼不同,隻是由原本的一錘定音改為了“三錘定音”,對叫價梯度也進行了規定,每加價一次,至少加價百兩。
江書顔也解釋了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隻說,每一錘下去至少都會多個一百兩,馬媽媽登時就同意了,還一個勁的誇她聰明,甚至還保證說,以後一定拿她當親閨女一樣疼雲雲,江書顔對于這種話自然是聽過就算了,這不都是廢話嗎,隻一點,她難道會讓自己親閨女出來賣?簡直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第一個上場的姑娘恰巧是剛剛在二樓與小巧兒相争的那個丫頭伺候的那位,小巧兒自是對此興趣盎然,主動領了要去為江書顔打探消息的任務,一個健步就飛奔了出去,那樣子看着比江書顔這個正主兒還急上幾分。
江書顔則是慢條斯理的繼續完善着自己的妝容,她雖然不會梳這個時代繁複的發髻,但好歹也是受過“亞洲第一邪術”洗禮過的女孩兒,怎麼畫能揚長避短,怎麼畫能妩媚勾人她自是清楚得很的,待她畫完,連剛剛幫着她梳頭的婆子都驚歎不已,直道:“姑娘這手藝還真是不錯,三分的美貌能畫七分,像姑娘本就有八九分的美貌,現在看着更是宛若天仙了!”
江書顔哪能不知道這是她剛剛給的那幾顆金瓜子的緣故,笑着謙虛道:“嬷嬷過譽了,隻是不知道這樓裡一般的姑娘出閣價值幾何啊?”
“一般來說,馬媽媽會根據姑娘的姿容品儀給定個價格,但往往不會往高了定,以免無人出價鬧得場面不好看,像剛剛出去的妩兒姑娘,一開始的定價隻在三百兩,依照之前的例,最後不過應在五六百兩上下!”
江書顔垂眸掩下心底的情緒,心中愈發堅定,暗歎女子這一生的不易竟然僅僅始于這幾百兩銀子,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那嬷嬷見江書顔垂下頭,還以為她是對閣子中給姑娘的出價不滿,連忙安慰道:“姑娘不必憂心,您自然是與這些普通的姑娘不同的,就憑馬媽媽對您的偏愛,怎麼着也得千兩銀子伊始,再瞧您今日品貌定會有有貴人願意為您一擲現金的!”
“不同,又能有什麼不同!都是被時代困在這一方天地的禁脔罷了!”
那嬷嬷聽見了江書顔說的話,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隻得退得離她更遠了些,低眉斂目,假裝并未聽見什麼。
一曲終了,那姑娘真如梳頭嬷嬷所言,以三百兩起價,到底是第一個出來的姑娘,衆人正興緻高昂,此起彼伏的就開始叫價,這其中有多少馬媽媽特意安排的人在哄擡價格尚不可知,但最後的定下的價格确實比預期高出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幸好的是,那姑娘最後被一個面貌周正的中年商人奪了去,在衆人眼中這就是頂好的了,也不算很辜負了她。
這場色欲與金錢的遊戲讓在場的衆人都玩得很是開心,男人們激動于此起彼伏的叫價之聲,馬媽媽滿意于遠高出市場的一千三百兩的價格,那姑娘則是慶幸于自己沒有被一開始那個肥頭大耳的官人選中,倒也算是皆大歡喜。
江書顔在屋内聽得一場場鬧劇落幕,心中的擔憂也愈來愈甚,不過她還是捏緊了手中的絲帕,将她特意定制的梅花簪子在發間插得更緊了些,靜靜等待着下一刻的來臨。
一曲琴音終了,她前面的幾人全都登台完畢,馬上就該輪到她了。
小巧兒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低聲道:“姑娘,快準備起來吧,馬上就要到您了,看剛剛的架勢,公子們今日出的價都極高呢,我看馬媽媽臉上的笑都沒下去過,都皺出幾層老褶子了,也不怕粉落下來!”
江書顔趕緊捂住了小巧兒的嘴,“你呀一向是個謹慎的,怎麼今天就敢這樣說,她本來就是個氣量狹小的,要是真被有心人傳到她的耳朵裡,以後還能有你好果子吃!”
“知道了,知道了,隻是這樓裡的丫頭姑娘們哪個沒有暗地裡罵過她!放心吧!我對外人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
“你知道就好,你一向是個圓滑的,可别栽在這上頭,走吧,我看也快到我們了,先去我們原先準備的地方候着。”
江書顔兩人到了預先準備上台的地方,随着鼓聲響起,江書顔抱着胡琴從幕布之下緩緩而出,場中喧嚣一時寂靜,所以人都盯着台上那位近日困了他們朝朝暮暮的可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