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娘,我都吃飽了的,您剛剛做了好多菜給我,我都一一吃了個幹淨,再吃下去怕是肚皮都要撐壞了!”
吳氏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是娘大意了,确實不能多吃,娘也是太久不見你才失了分寸,對了你現在覺得口渴不渴,娘之前聽村裡的郎中說過,受傷失血了就要多喝水,娘這就去給你倒點溫水過來。”
“娘,顔兒不渴!您就在這兒坐一會吧!”
“好好好,那娘就坐在這兒陪陪顔兒,對了,你看你傷得這樣重,娘就想不通了,在哪摔能摔成這樣,你到底是怎麼摔的,還有,你怎麼會住在這樣的院子裡,今早院子裡做主的那男子又是誰?”
江老爹見自家老婆子又要問個沒完,遂開口打斷道:“顔兒剛剛水也喝得不少了,飯也吃了好些,我看你這個老婆子就是老糊塗了一個勁兒的問,顔兒現在才剛醒過來不久,大夫剛才也才囑咐了要讓她多休息,我看啊咱們就别一直呆在這兒給她添亂了,讓她好生再歇歇才是,有什麼事兒等閨女好了回頭自會跟我們說的。”
吳氏一聽丈夫竟然敢說自己是老糊塗了頓時有些不開心,但想着他也是為了女兒好,且現在女兒剛醒過來确實不宜想得太多,過于勞累,遂同意跟着江老爹先出去,等女兒好些了再來看望女兒。
沒想到他們剛站起身門口就來人了,這來的不是别人,正是謝乾派來伺候江書顔的田嬷嬷。
田嬷嬷原來就是在桃花小院伺候的,這裡的大小仆役都認識她,因而她也就暢通無阻的來了江書顔的内室,想在江書顔面前重新露個臉兒。
她甫一進來,正好碰上江老爹夫婦二人要出去,兩方人并不認識,一時間都有些無措,不過田嬷嬷到底是王府裡伺候老了的人了,見兩人是從江書顔内室裡出來,又結合兩人的穿着,心中已經有了論斷,不過還是十分有禮的問道:“不知兩位是何人,怎會在我們姑娘房中?”
江書顔在屋内聽到了田嬷嬷的聲音,她替江老爹兩人答道:“是田嬷嬷回來了嗎,他們是我的父母,今早剛剛接來院子裡的,還有勞田嬷嬷幫忙安置一下!”
江書顔對那日田嬷嬷率先離開的事兒并沒有什麼不滿,她本就是王府的奴才,聽王府的命令是她的本分,因而今日再見她時江書顔的态度态度一如往昔。
田嬷嬷見姑娘客氣,并沒有就此接下,反倒是比以前更恭敬了幾分道:“姑娘說的哪裡的話,主子爺派奴婢過來就是專程伺候姑娘的,有什麼事兒姑娘盡管吩咐老奴就是,當不得您一聲有勞。”說罷就要領着江父江母出去。
幾人剛走至門口田嬷嬷突然想起什麼轉過身來對江書顔說:“爺這次賞下好些東西,特别是這其中有一對如意和合金簪特别的貴氣雅緻,希望姑娘見了能夠喜歡,等會兒我就讓小環拿了過來給您細瞧!”
田嬷嬷之前在桃花小院時伺候得并不算盡心,但也好歹從櫻桃和彩月口中得知她最是喜歡金銀俗物,如今她再來此處已然是決定了後半輩子的歸處,對江書顔的種種自是比以往上心了十分,當然也更期望能得到江書顔的看重。因而今日她才特意挑了金銀來說,想着投了江書顔的喜好,能在她面前讨個好。
不過此時的江書顔已不能與以往同日而語,金銀俗物是好,但若是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再多的金銀也有被奪取的一天,因而現在的她對此看淡了許多,田嬷嬷如此說雖然讨不了她的好,但江書顔也不得不領這份情,她現在手下幾乎無人可用,且觀田嬷嬷今日的情狀與之前來伺候時的淡然處之有着明顯的不同,這明晃晃的示好意味她既看出了就不可能将人再往外推。
江書顔遂溫言道:“如此甚好,田嬷嬷有心了!”
田嬷嬷見江書顔如此上道倒也慶幸自己跟了一位聰慧的主子,對于以後的前程更加有望了。
江書顔待田嬷嬷走後就一直呆呆的望着床頂,她不斷的回想這些日子以來的一樁樁一件件的看似無意實則針對她而來的事兒,每想起一件事她都不由得萬分後怕,哪步走錯她堕入的就會是萬丈深淵。
雖然她一直覺得來了古代之後幸運之神一直都沒有站在她這邊,但她卻又不得不承認,她這次的運氣實在算得上是好極了,在一次次的迫害中看似是她掉進對方設置的漩渦中,但所有的這一切最後都被她一一化解掉了,雖然最後的最後依靠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謝乾對她那可笑的若有似無的偏愛,但她依舊算是勝了,沒能讓那些想要整死她的人如願。
既然是老天讓她活了下來,那就是替她做好了選擇。并且現今的境況又跟上次她一心求死時有着明顯的不同,如今她既沒有被逼上絕路,又受着謝乾的“庇護”,還有父母在身邊,雖然這一切并非她所願,但她也做不到立刻去将這看似美好的局面打破,就隻是為了在謝乾面前争口氣,帶着孩子一同離開人世,真正讓親者痛仇者快。
這個時代親緣關系錯綜複雜,這些上位者們最喜歡的就是搞牽連、連坐的那一套,若是所有的實情隻涉及到自己,她尚且可以再灑脫一回,但牽扯到太多的無辜之人,她一定會良心不安的。
她清楚謝乾的為人,他既說得出就做得到,要是自己真敢在他面前耍花招失了這個孩子,那他一定會對自己的父母乃至整個江氏親族下手,到時候她後悔都來不及,她不敢嘗試,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既然如此,那她就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