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柳枝吟擡眼,郡主指的是凝止嗎?
身份一下子被抖了出來,凝止僵硬的轉過身軀,對上寒意滿滿的眼。所以别寒衣被抓住了,那豈不是都要完蛋了。
凝止面如死灰,閉上了眼睛,這是命嗎?
已然能想到大庭廣衆之下,别寒衣和自己被當中抨擊的模樣。
還有回府後,太陰暗了,凝止不敢想了。
連着别寒衣也要被自己拉下水。
“郡主還要停留多久,才可以讓本王進去。”
“哈哈,哈哈我走錯路了,冒犯了,告辭。”
起身離開時,柳枝吟拍了拍手背,示意凝止不需要擔心。
祝司停明顯是給凝止台階下了,今夜的事就當做沒發生過。
凝止奪門而出,在心中祈禱。
按照原路返回,沖向王府後門,那是與别寒衣約定好的地點,想到如果别寒衣被抓住了,那就麻煩了。
額間滲出些冷汗,直到遠處月下有一輪廓,凝止收起,速度不減,别寒衣倚着樹,嘴上痞氣地叼着一根草,見凝止來了,吐掉草根,長歎一口長氣低頭對着拉着他衣角不停喘氣的凝止:“衡王果然不簡單,一個看門的侍女功力都是那般。”
“你被抓到了?”
“嗯,被衡王的侍衛抓到了。”
終于喘過氣,凝止直起身體:“你一個将軍,怎麼這麼快就被抓到了。”
“切,我隻是大意了,再說了,哪家府上到處都是暗衛。”
兩人抱臂,互相看看。
最後凝止揮揮手,一副想通灑脫的語氣。
“罷了罷了,路這麼多條,衡王這條路也不算是死路。”
别寒衣挑挑眉:“如果真的是死路一條呢?”
已經走了兩步的凝止又轉過身來,陰森森的朝着别寒衣。
“沒有如果,沒路本郡主也能照樣帶走她。”
望着氣勢十足遠去的凝止。
勾起一抹笑,他的未婚妻還真是有意思。
兩人走之後,隻剩柳枝吟和祝司停獨守。
面面相觑會兒,祝司停開口:“把蓋頭放下來。”
柳枝吟這才反應過來,着急忙慌的放了下來,不過反正是演的,幹嘛搞什麼多規矩,外界知曉不就好了。
祝司停慢慢走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挑起蓋頭,蓋頭下柳枝吟擡頭,對視一眼。
清早起來柳枝吟就已經被拉起來打扮,濃妝豔抹不适合她,最終塗塗抹抹化成淡妝,少了些病氣,多了幾分嬌俏可人,讓人垂涎欲滴。
“好看嗎?”柳枝吟難得打趣。
祝司停手中拿着蓋頭,回應:“嗯。”
一個“嗯”讨得佳人一笑,心中便跟着一起歡喜。
這似乎就是一場郎情妾意的美滿婚姻。
二人所不知的,便是心中不自覺的那份歡喜,明明這是一場交易,為何來的路上,心亂了呢?蓋頭之下,柳枝吟看不見祝司停稍許抖動的手,她也顧不得這些,心髒加速跳動,她抓着衣袖,擔心祝司停會聽到心跳聲。
柳枝吟心中暗罵,自己怎麼這麼沒出息。
“合卺酒。”
“啊?哦。”
柳枝吟這才反應過來,起身走到祝司停身旁。
“王爺不是不飲酒嗎?”
祝司停倒上酒,直接當做沒聽見。
二人緩緩交臂,一飲而盡。
第一次喝酒的柳枝吟皺着眉頭隻覺得辛辣,幹咳了幾聲。
祝司停倒是淡然,一點事兒都沒有。
“王爺,演完了吧。”
“……”
祝司停沉默不語,定在原地,柳枝吟直直盯了好一會兒,盡管手舉起在面前晃晃也毫無反應,柳枝吟心中一緊,不會是酒裡有毒吧?
“王爺?”
“嗯。”
“祝司停。”
“嗯。”
“你不會是喝醉了吧?”
柳枝吟托着腮覺得不太可能,她一個從未喝過酒的人都沒醉,況且隻是一杯酒,就這麼醉了?
細想,宮宴上祝司停似乎也沒有碰過酒,那難道剛才也沒有飲酒嗎?那也就是,受衆人害怕的衡王,其實隻是一個一杯倒。
想到這,柳枝吟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是什麼呆萌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