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枝吟轉過頭之後,不由分說的吻了上去。
一吻畢,祝司停問:“在想什麼?”
“在想怎麼會有人這麼不要臉。”
柳枝吟懊惱道。
祝司停使勁揉揉柳枝吟腦袋,也不生氣,看來是認識到自己的厚臉皮了。
“悶壞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柳枝吟打了個哈氣,“什麼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
随後,兩人便從後門溜出府,至于為什麼是溜出府,可能是因為,從大門走出去的是衡王,溜出去的是祝司停吧。
共乘着一馬,向着城外前進。
市場的喧鬧聲越來越小,直至剩下鳥語花香,穿行在一片桃花林中。柳枝吟被眼前景象所控,無數粉紅于空中舞動,黑色的土壤被花瓣覆蓋,馬蹄踏落之地,花瓣紛飛,看上去就像是步步生花。
這處僻靜的地方并沒有人煙,隻有自然。
本以為隻是一片桃花林,可穿過桃花林之後,入目的又是一片廣闊到看不清邊界的藍白相間的花海中,這個時候一陣大風刮過,無數的花朵随風搖曳,風将香氣送到周圍,不僅僅是花的香氣,還有自由的味道。
柳枝吟擡頭問道:“我們隻是來賞花的嗎?”
祝司停輕輕一笑,看上去卻并不開心。
“我想帶你來看看我父母。”
“他們就葬在下面。”
“害怕嗎?這是屍骨上開出來的花。”
柳枝吟先是微微一愣,并沒有多問什麼,凝視着垂着眉宇的祝司停,輕輕捧起臉頰。
張揚的笑着:“這有什麼好害怕的,他們送了你這麼一片花海,我都有點嫉妒了。”
半晌後,祝司停手掌貼在柳枝吟手背,舒展笑顔,“那麼現在開始,你是這片花海的女主人了。”
殘雲吞噬圓月,漆黑的不像話。
丞相府中,系孤舟不斷地打砸着屋内的器具,即使是奇珍異寶,在此刻,都已經變成了塵土一般。
他雙眼猩紅,青筋暴起,雙手撐在案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跪着的屬下,也被青花瓷瓶砸的頭破血流。
系孤舟想不通,為什麼總是得不到,為什麼越想要就飄散的越遠,像是命中注定一樣,他注定不該擁有。
過了很久,終于,系孤舟癱坐在座上,回憶起自己的半生。
從何時開始變成這樣的呢?又是何時開始,他的執念開始變成奪得皇位。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其中的滄桑讓人不由覺得是百十年前。玉蘭花飄落的時候,他跟随父親進宮,正如他的父親,整個家族世世代代守護登上皇位者,而他的父親擁護着蕭複疏。
很多人都說,蕭複疏和夏枯霜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卻遺忘了還有一個他。
三人從小便在一起,卻戲劇性的,蕭複疏與系孤舟同時喜歡上夏枯霜,可惜的是。直到夏枯霜死後,這份感情否沒有說出來。
他這一生從未奢求過什麼,作為一個庶子,恪守本分,但是終歸系孤舟發現,這樣毫無用處,隻會失去罷了。
隻有坐上皇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欲望和憤怒足以毀滅一個人。
很多年之後,系孤舟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就一無所有了,那些,已然灰飛煙滅了。
所以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系孤舟想不明白。
不,他必須要奪得皇位,他要告訴九泉之下的夏枯霜,他才是那個值得被選擇的人。
尚書府這步棋沒了沒關系,這棋局哪是失去一顆棋子就功虧一篑的。系孤舟眼神中劃過一絲鋒芒,即使是死,他也要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宮中,蕭複疏平靜的盯着座下蕭相意。
底下蕭相意聲音冷如機械,面無表情,甚至不願多給自己的父親一個眼神。
或許從蕭複疏将柳枝吟賜給祝司停那刻起,兩人的關系注定是要破碎的。
蕭相意一五一十的将近期學習成果彙報,語速稍快,似乎很不願意留在這。
完畢後,蕭複疏才還緩緩“嗯”了一聲。
“既如此,兒臣告退。”
“站住。”
蕭相意大步向前走的動作停住,卻沒有回頭。
“你就這麼不願意見到朕。”
蕭相意眼中無神,語氣冰冷:“是也又如何。”
“你害死了母後,難道還想讓我原諒你嗎?”
“蕭相意!”蕭複疏怒道。
“你是怨我将那女子賜給衡王。”
蕭相意身形僵住,不語,頃刻後,大步離去。
身在王府之中的柳枝吟打個噴嚏。心想這下完蛋了。
祝司停正哄着柳枝吟喝補藥,又苦又難喝,柳枝吟自然不可能喝下去,兩人一來一回糾纏不休,現在柳枝吟噴嚏這麼一打,看來這藥是非喝不可了。
祝司停挑挑眉,将碗送到柳枝吟嘴邊,欠嗖嗖說:“娘子若是不想喝得話,我就權當是想要夫君用嘴喂了。”
一聽這話,柳枝吟猛地端起碗,随後一飲而盡。
祝司停滿意的笑笑,這才結束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