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玲眼中流露出羨慕,又道“我聽木棉姐姐說,昨個兒你為了給姑娘濾水,熬了半宿兒,可是真辛苦,你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可要注意點,我師父跟我講過,睡不足不易長個子,你瞧我現在,都快追上木棉姐姐了,不過我也不想長太高,太高不好說親的。”提到說親,巧玲臉上便泛起了紅。
“我與你說這些作甚,你還小呢,快來試試衣裳合不合适。”
蘇葉隻覺得耳邊嗡嗡嗡的,她算是明白,為何她同木棉說她與巧玲聊天時,木棉捂嘴笑了。
這姑娘是真的話痨。
蘇葉本就沒睡醒,還有些提不起精神,便任由巧玲擺弄。
巧玲見她這般,便知她擾了蘇葉睡覺,解釋道“我知曉你昨個兒睡得晚,便想着晌午用完午食再來尋你,沒能想還是來早了,是姐姐的不是,你快再躺躺吧,衣裳我便放在這裡了。”
“勞煩姐姐了。” 剛剛起的太猛了些,蘇葉覺得頭有些發脹。
再次醒來天色已經漸黑了,蘇葉揉了揉還有些發脹的頭,抻了抻身子,頓時覺得松快了不少。想到白日裡巧玲說的話,心想木棉不愧是五姑娘跟前的人,做事很是穩妥,考慮周到。
相對比,她還是遇事兒少了。
林婆子下值後便來内院小廚房尋蘇葉,今個兒一整天都沒有露面,她自是擔心不已,見蘇沒事,微微松了口氣。
這才有閑心打量起蘇葉住的屋子。
“這可是真真的好,回頭我讓你爹給你打個長條桌放在這窗下,再養上一盆桃花三角梅,便顯得鮮活。你這窄炕同前面小廚房的竈台連通着,炕尾這還能放個塌衣櫃,這幾日怕是要有雪,待天氣好些讓你爹出城去撿些戈壁瑪瑙回來,一顆顆給你打磨圓滑,做成珠簾子挂在門框上定是好看。”
林婆子在蘇葉這兒轉了一圈,便想着為她添置一番。
蘇葉也不攔着,林婆子說什麼她都點頭說好。心裡很是明白,她是不知該如何對她好了,覺得虧欠了她,為她驕傲的同時還摻雜着自餒。
“娘,待您發了月銀,給我扯塊細棉布可好,我聽針線房的巧玲姐姐說,用細棉布做床單被套,睡覺可是舒服,我也想要。”
林婆子聽言臉上的笑意更濃,忙應下“哪裡要等娘發月銀,明兒娘便讓你爹去布莊給你置辦,多扯幾尺,再給你做身細棉的裡衣,穿着更是舒服。前些日子五姑娘賞的金瓜子娘都收着呢。”擡起手慈愛的撫了撫蘇葉的頭。
蘇葉這才瞅見林婆子手腕上的金镯子用布條纏繞了起來,伸手摸了下道“娘怎麼還給纏上布條了?”語閉便要解開。
被林婆子攔了下來“我在大廚房掌勺難免磕碰,這般護着才好,娘是昨兒個才纏的布條子,現如今府裡誰不知道我閨女最是孝順,得了姑娘賞就給我換了金镯子,好幾個婆子全都湊過來細瞅過,一個個羨慕的緊,她們想上手,娘都躲開不許的。”說到這兒,林婆子笑的就如同偷了腥的貓一般。
她這輩子算是值了,有如此貼心又孝順的小棉襖,即使讓她立刻閉了眼,她也不覺得冤。
蘇葉自是能懂她娘的心思,這是先顯擺了一圈後,又心疼東西。
蘇葉從炕櫃裡拿出來她單獨留外面的銀票,在林婆子眼前晃了晃道“勿說磕碰了,便是丢了也是無妨的。”
林婆子瞳孔猛然一縮,下意識便雙手在身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接了過來“這是真的吧?”她這輩子别說上手拿了,就是瞅都沒瞅過的。
“自是真的,五姑娘喝不慣咱們邊城的水,我想了法子濾掉了土腥味兒,五姑娘便随手賞給我的。”
蘇葉把林婆子手腕上金镯子纏着的布條解了下來繼續道“所以娘便放心大膽的戴着,别說是金镯子了,便是金墜子、金項圈、金钗我都要給娘置辦齊全的。”
林婆子連連擺手“竟是胡說,娘哪裡能壓得住,這銀票娘拿回去,明個兒讓你爹去銀莊給你換成銀子,這薄薄的一張,萬一受了潮,折了痕迹銀莊不認怎好,還是銀子穩當。”
“我也是這般想的,讓我爹給我換一個金錠子,剩下的五十兩換成小銀元寶跟碎銀子。”把銀票交給林婆子,蘇葉自是放心的,這般倒是省的她自己跑一趟了。
至于林婆子剛剛所言自己壓不住金,她卻是沒有放在心上,剛剛的話并非是哄林婆子高興。她就是這般想的,她是要為林婆子置辦一身金的,銀子留在手裡不花那便是石頭子,隻不過要慢慢來,一下子拿出來是要吓到她的。
林婆子小心翼翼的收好銀票感歎道“如今你有這般大造化,娘也放心了。”她知道在主子跟前伺候的下人時不時能得賞。
但也不敢想竟能如此多,這才幾日,又是綢緞的衣裳、貴重的花簪子,一把金瓜子,再加上這一百兩銀票子,這可是她十年的月錢。
怨不得,一個個的都削尖了腦袋,想往内院鑽。
待林婆子離開後,蘇葉收拾了一番便開始濾水,思索了一下從陶罐裡拿出今年季夏新下來的杏子制成的杏幹。
她準備給五姑娘熬碗杏皮水,杏幹搭配陳皮、紅棗、黃糖、山楂、紅棗片、枸杞小火熬出來,不僅有開胃之效,味道也是酸甜可口,入口清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