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信!”是蘭兒的聲音。
剛用過早膳,沈雲珂正在翻着醫書,鑽研醫術。聽到蘭兒忽然急沖沖地闖進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着急。
“什麼信啊?”
誰給她寄信了?
她接過蘭兒手上的信紙。紙上寫着:
有事,速來。
也沒有落款。
一封不知何人寄出的信?
沈雲珂想了一下,應該是羽隐閣的人吧。之前他們不是說了,有事的話會提前告訴她的。
看來,她今日的計劃要被打亂了。今日,她本來打算一上午都看醫書,下午再親自去拜訪師父。她許久都未見師父,不知他老人家這些時日身體可還無恙。
突如其來的一封信讓她隻能先作罷了。來日有時間再去看看師父吧。
但是,她既然答應了替羽隐閣辦事,還是要做到的。
她收拾一下書案。這張信紙被她放在火燭上燒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留個心眼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她來到了那家偏僻的茶樓。奇怪的是,茶樓的門是關着的;門口守着好幾個門童打扮的人。
腰間配了短刀的門童?還挺有意思的。
沈雲珂想要進去,果不其然被一句“閑人勿進”攔下了。
她也不生氣,客氣地說道:“勞煩各位了,可否告知我,雲溫今日在不在?在的話勞煩幫我通傳一聲,就說沈姑娘來了。”
雲溫應該提前吩咐過。守門的幾位聽到她這麼說,就放她進去了。
“吱呀——”身後的門又被關上了
今日,茶樓裡生意瞧着還不錯——有七八桌都坐着人。
沈雲珂不動聲色地觀察着茶樓裡的狀況,想要從人堆裡找出雲溫或者是閣主的身影。
茶樓裡的客人有的腰纏萬貫的富商,看起來财大氣粗;有的是隐瞞身份頭戴鬥笠之人,許是有權有勢又不願被人發現;還有的一看就是江湖俠客,腰間佩刀,臉上帶疤。
每一桌都至少坐着兩人,桌與桌之間隔着很遠。
客人也不喝茶,桌上擺的茶盞裡的茶一口未動。明明對面就坐着人,可以直接說話交流,但他們卻還是傳着紙條——桌上還擺了紙筆。
原來不是為了喝茶,是為了做交易啊。
一番掃視後,沈雲珂終于發現雲溫的蹤影了。
他在角落裡,眯着眼,看上去有些累了,應該是在閉目養神。
沈雲珂走到他旁邊。
他忽然睜開眼睛,握緊了手上的劍。見來人是沈雲珂,才放下一身的戒備。
雲溫的面色有點兒憔悴,眼睛裡布滿紅紅的血絲。
看來羽隐閣的任務還挺繁重的,沈雲珂看着他的臉色就知道應該是徹夜未眠、疲勞過度所緻。
“雲公子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啊。”
沒想到她開口第一句會這麼說,雲溫有些意外。
他愣了愣,然後又若無其事地開口:“早就聽聞沈姑娘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之前,我領着沈姑娘走過一回通往羽隐閣的路。路上的機關暗道,姑娘應該還記得吧?”雲溫這麼問其實不太有底氣,怎麼說,這一路上也是機關重重,他以前也是走了十幾次才勉強記住的。但是,既然是沈姑娘,說不定早就記住了。他倒是想知道,她過目不忘的本事是不是真的。真的會有人能過目不忘嗎?
“過目不忘的本事?我可沒有這麼大的能耐。不過是看書的時候記性稍微好一些罷了。”沈雲珂笑着說,“既然雲溫公子有要事在身,那我就自己試着走一走吧。”
“沈姑娘果然如傳聞中的……大膽。”雲溫遞給她一盞紗燈,“路上黑,小心看路。”
又是他一貫的言簡意赅。
沈雲珂接過紗燈,走到簾子後,啟動了牆上機關,走進了暗道。
手上的紗燈還挺好看的。黑漆漆的路在紗燈的光映照下也沒有那麼恐怖了。
羽隐閣還挺貼心的,還有準備了紗燈可以照路。她還記得,那日帶她去找閣主,雲溫手上拿的就隻是簡簡單單一盞燭火。
沈雲珂回憶着那日和雲溫一起走時的情景,重點回憶一路上的機關。岔路口該走那一條路,那一邊的牆上有機關,哪裡的機關是危險的,她記得一清二楚。
終于,她走到了目的地。
她記得,閣主是在二樓的那間房間。
走上樓,沈雲珂停在了房門口,沒有直接進去。
她想起了之前的事。
閣主讓她推門進去,她看見了受傷的閣主衣衫不整。
現在想來,也是尴尬。
還好他不拘小節,沒想着殺人滅口。
沈雲珂聽過京城一些少爺們的故事。有一群少爺自恃尊貴,下人不小心多看他們幾眼,他們就會剜了那人的雙眼。沈雲珂每每聽聞那幾位的事迹,總覺得離譜。
不過,這位羽隐閣閣主,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沈雲珂敲了敲門:“閣主,你在嗎?”
“吱呀——”
門開了。
閣主站在她面前,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