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隻聽說蘇名醫還在南州一帶。”元桃兒不解道,“是誰病了,為何還要求姑娘幫忙打聽?”
姑娘這些日子接觸過的也就是府裡的幾位主子,不過倒是聽聞王姨娘病倒了,這蘇名醫總不能是給王姨娘請的。
“還在南州啊。”徐清微輕歎一口氣。
當年母親尋來許多古怪離譜的偏方,亂七八糟吃下去害她險些丢了半條命,被婆母強硬阻攔過一次後,便開始想法子往燕府送人妄圖借腹生子。
而婆母那次認認真真寬慰過她,提及蘇大夫是位頗有名氣的女醫,等燕光柏回京後兩人一個去太醫院,一個尋蘇名醫,好好診一診。
不得不說,婆母那些話于她來說,幾乎是滿心絕望走在黑暗中時蓦地亮起了一盞充滿希望的燭光,讓她有機會在母親的步步緊逼下停步喘息。
她想找蘇大夫為自己診脈,不管結果如何。
徐清微抿着唇,“繼續找罷,找到後重金請她到京州。”
元桃兒颔首,“待會兒奴婢找人安排下去。”
眼下閑着也無事,不如将燕光柏的那幅傳神畫送去燕府,徐清微起身,“回落星閣。”
才走出水榭亭不遠,徐清微忽聽見身後有人再喚她,便疑惑地停步回望,原來是祖母院裡的老嬷嬷。
“張嬷嬷?”徐清微等着人走近,不解問道,“祖母怎突然讓嬷嬷來尋我?”
張嬷嬷行一禮,“近日主母一直在忙碌二姑娘的婚事,老太太記得柳姨娘提及過四姑娘議親之事,怕耽擱便記在了心裡。”
“今日有媒人送來了不少世家公子的畫像,家世不錯也年輕有為,老太太想着姑娘與四姑娘同年生人,不如一起過去掌看掌看。”
徐清微有些訝然,母親這些日子是挺忙,但沒想到柳姨娘索性求到了祖母那裡去,兜兜轉轉與之前的軌迹一模一樣。
不過祖母平日也不是靜心禮佛的性子,撐不了幾天也實屬正常。
她很快反應過來,“祖母為四姐姐挑選夫家,願意幫母親分擔是好事,不過我還不急議親之事,就不去了。”
“張嬷嬷且回吧。”
張嬷嬷沒動,笑着道,“左右隻是看一眼畫像罷了,又不是面對面相看,老太太看中一家公子,覺得與五姑娘甚是般配,姑娘就當哄哄老太君開心了。”
徐清微不想沾着這些麻煩,當年她不好意思婉拒便被拉着過去,的确是看了一眼畫像,但母親不喜祖母插手她的親事幹脆推拒了,直到次年燕家上門提親。
“哄祖母開心有許多法子,四姐姐的議親之事還是她自己慢慢挑罷。”徐清微說着,無視張嬷嬷有些僵住的臉色,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等張嬷嬷回到徐老太太院裡,将徐清微的原話複述一遍後,老太太不滿道,“五丫頭跟她娘一條心,與她大哥不對付,與我這個祖母也不親近,正房這三個嫡女一個個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柳姨娘對于徐夫人的威嚴還是有幾分懼怕的,不敢開口附和。
四姑娘徐清蘭奉起茶遞到徐老太太面前,溫順道,“祖母何必對五妹妹生氣,她是母親最小的女兒,想必母親對她的婚事自有打算,故此才婉拒了祖母好意。”
“自有打算,還能滿京州的郎君任她挑不成。”徐老太太聽到這話更來氣,呷了一口茶才勉強壓下火氣。
“我倒要看看她沈若安能給五丫頭尋個多尊貴的夫家,還能跟聖人沾上皇親不成?!”
“張嬷嬷,将那些郎君的畫像拿給我。”
徐清蘭聞言,默默垂下眼。
母親忙着二姐姐的婚事,壓根不将她放在心上,後面還有三姐姐的定親,而五妹妹與她同年,定是在她前頭把好婆家定下。
她的生母是個不争氣的,而她又是庶女,等母親想起她的時候還能剩下幾個合适又有為的郎君?都說嫁人等同于投胎,她定得給自己找個滿意的夫家。
她站在徐老太太身後,默不作聲看着那陸陸續續被展開的畫像。
徐老太太一一挑出稍滿意些的兒郎,又将那些兒郎家世仔細查看,徐清蘭有些緊張的攥緊手中錦帕。
“宋氏幺子,年方十七... ...刑部侍郎家的小兒子啊,倒是不錯。”
“忠昌伯府雲七郎,竟然十九了,聽說雲家這兩年勢頭漸起,可以留意留意。”徐老太太說着,忽而蹙起眉,“都是嫡子?”
徐清蘭聽出徐老太太的話中意,又看她挑出那幾個嫡出的郎君放到一旁,臉色微變。
“張嬷嬷,你将這些送去正院... ...送去給家主罷,讓他瞧瞧哪家兒郎不錯,給五丫頭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