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塔誕生是人類進化的标志,象征着人類進入星際化之後的新紀元。
徐岚比徐諒早一步回了老宅,徐岚把徐琢從房間裡薅出來的時候窗外已經開始放起了焰火。
路上的人來來往往,手中捧着一支樣式相同的蠟燭。哨兵穿着黑色的衣物,相對應向導們則穿着白色的服裝,虔誠地點亮微光走上大街小巷。
徐琢住在頂層,從上往下看,街道彌漫着露珠初化的霧氣,正是更深露重的一個淩晨。在這樣的環境中,每個人都像行走在透明之中。
看不清面容,看不清來路。人頭攢動,卻沒有往一處彙集。
閉上眼這樣的感覺會更強烈。比如徐琢能看見每一位的精神光點,像做彌撒一樣的詭異又有秩序。顔色大小又各不相同,像擁擠在玻璃瓶裡的水寶寶。
這樣的遊行還會繼續兩天。
徐琢來這裡這些年,從來沒有參加過。
也許是不能理解衆人的狂熱,又或者是沒有歸宿感,自然不願意去湊這個熱鬧。
但對于徐岚來說,這就是徐琢小小年紀沒有朝氣的表現。
徐岚此刻把徐琢從房間裡提留出來,邊說着:“一天到晚窩家裡長蘑菇嗎?”
“明日晚上蕭家有宴會,你也該出去和年輕人多交流交流了。”徐岚恨鐵不成鋼道。
年紀上來了徐岚是不愛去湊熱鬧的,但是現在既然是為了推徐琢,自然作為家裡唯一的長輩得推着她去赴宴的。
旁邊的機器人适時捧着一個禮盒給徐琢遞送了上來,徐琢這才看見自己徐岚風塵仆仆回來還夾帶了一個紙質邀請函。
聯邦星都是講究人。
徐琢倒也沒想過反抗,順手接過禮盒:“好的曾祖母。”
“噢。”答應以後徐琢才意識到徐岚口中的聯邦蕭家,應當就是沈蕭桐他們家。
那些遺留問題還沒弄清呢,徐琢後來隻給應律等人說了自己沒有大問題隻需要休養,不知道沈蕭桐他們又是怎麼想的。
“蕭赜元帥回從阿爾法星系邊境回來了?”徐琢拆着禮盒随口問到。
百聞不如一見,徐琢倒也挺想見一見這位傳奇人物的,況且,她的計劃裡……還需要借一下沈蕭桐,或者說是蕭元帥的力呢。
徐岚瞥了一眼曾孫女:“你去了就知道了。”
回到房間,徐琢撥開床上散落的一些零件,都是已經看不出是機甲什麼部位的殘骸。
她這些時日搗鼓的實驗作品已經滿滿當當塞滿了旁邊的工作室。
徐琢看了一眼房間裡的半成品,打開光腦給師霈發消息。
【好死不如賴活着】: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弄好了。如果不急的話我開學給你,我家傻機器人送貨我總不放心。
【好死不如賴活着】:或者蕭家的宴會你會去嗎,去的話我到時給你捎過來?
對面正在輸入中,頭像閃爍了兩下。
【鲨凋萬物嘎】:收到!宴會見。
基于師霈有好幾個堂弟妹精神體是鲨魚,這個用戶名總給人一種不太禮貌的感覺。
想到和師霈的約定,徐琢一個頭兩個大。
知道的太多,對她不好。誰能想到和自己同出同進的室友,逃課是為了去地下城打假賽。
如果不是徐琢回家休養剛好是上課時間,又恰好為了找願意給自己做實驗的哨兵,她也不會前往地下城發布一個聽起來有個奇怪的雇傭告示。
更不會轉頭看見師霈正從一個歪歪扭扭的漆裝機甲腹部跳出來,從兜裡掏出一個黑布面罩往臉上套。
下一局開場之前,師霈腰上别的多了一個錢袋。她回到機甲裡,駕駛着這座老破小,搖搖晃晃往樓下走。
地下機甲賽一向是各大機甲院校天才輩出的地盤,在機甲學院中流傳着一句話:沒有去打過地下黑賽犯過校規的戰士不是一個好學生。
但問題是,師霈是一個哨兵向導體系院校的向導。
徐琢還不知道自己的舍友會開機甲呢。
她冷笑,抱着手臂走到賽場邊。
徐琢對地下黑賽不敢興趣,場地很古樸,大概是模仿千萬年前的那種鬥獸場,有一種原始的血腥。
正要看師霈大發威風呢,誰知道這人往後面一傾,和對面打了幾個來回就草草跌倒在地。
徐琢算是知道師霈的錢袋從哪兒來的了。
打了假賽的某人把自己圍的像個搶劫犯,悄無聲息從後門繞了出去。
師霈正緊張,撫摸自己臉上的僞裝時,被徐琢拍了一下肩膀。
一個過肩摔,徐琢手臂脫臼。
“徐二?怎麼是你!”師霈看見熟悉的一雙眼睛,連忙把她放下來。
“這是師家要破産了還是你要退學了?”徐琢揉搓搖搖欲墜的手臂,還記得質問,“你是不想當這個向導了麼?”
“哎呀,這個你讓我怎麼解釋,我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