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工作真的好累…”
“習慣就好,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哦對,今年過年你要回上海嗎。”
李想抓住手機的手一再握緊:“我…再看吧。”
“那行,哥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先挂了。”
“嗯,好。”
電話挂斷,周圍的燈紅酒綠和嘈雜的環境使李想的孤獨感更加強烈。
似乎無論在哪,他都沒有依靠,本以為熬過這七年就可以像小時候那樣依偎在張媽媽身旁,可是張媽媽的孩子不止他一個,她的愛要分給好多人。
張媽媽太累了。
街邊路燈閃爍,李想跟前迎面走來一家三口,那孩子看着還小,和小雨差不多大。
“明天爸爸帶你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小孩拉着爸爸媽媽的手一蹦一跳,嘴上爽快的答應道。
“好!”
李想加快腳步略過這一家三口,有種莫名的情緒刺激着淚腺,他從未體驗過有爸爸參與的童年,與其說是羨慕别人,倒不如說是嫉妒,27年來,李想連生父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隻記得他父親的罪行,令人可恨。
一家三口的歡笑聲被李想抛在腦後,太陽在雲間藏身,天色漸暗,李想身後的影子愈加明顯,拉長再拉長。
16歲的他本就是自由的,可那年的陽光透過車窗系緊了他和母親之間的血緣,從此李想被扣上愛的枷鎖,親戚們告訴他,要懂得感恩,周琳肚子上有愛他的證據。
自母子兩靜下心來談話之後,李想開始心疼周琳那十幾年來的遭遇,也理解了周琳為什麼要抛棄他,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感情是流淌在血液裡的。
可為什麼就是過不去這個坎呢。
昏暗的房間裡,李想呆坐在床上,泰迪熊被擺在一旁。
李想不懂喜歡和愛,這是連他自己都承認的。記得在大二有過一個學長給他送情書,他不反感同性戀,隻覺得被表白有些尴尬。
那天晚上,李想被朱俊惠叫到園藝社負責的小花園裡,說是有學長找他,李想沒有多想,誰知等到的是一封手寫情書。
“李想,我喜歡你,請問你可以和我交往嗎。”
學長的語氣很平靜,表情上也沒有絲毫波瀾,讓人不禁懷疑這個學長是在開玩笑。
“額…學長,我們好像都不認識吧。”
“……我是園藝社的社長,你不記得我了嗎?”
“社,社長?”李想有點不可置信,在他印象裡社長是一個戴着眼鏡的高挑死宅,怎麼變成一個大帥哥了?
“額…你等下,朱俊惠你眼鏡借我。”
“啊?哦。”
在一旁“站崗”的朱俊惠脫下眼鏡遞給學長。
李想看着學長帶上眼鏡。
對味了…
社長沈茂!
“沈學長!?”李想不敢相信:“你是怎麼喜歡上我的?”
“你不記得了嗎,去年你還沒進園藝社,給一個男生撐傘,那個男生是我。”
“你!?”
李想記得,那會下大雨,他正趕着去上課,路上看見一個順路的學長沒帶傘,頭頂着書一路沖,李想出于心善搭了一下他,誰能想到這一個小小的舉動讓沈茂記這麼久。
“額,謝謝學長的喜歡,但我這幾年不打算談戀愛。”
“那我可以追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