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應疏擺擺手說道:“無礙,隻是扭傷了腳。”
聞言左丞松了口氣。
“陛下一定要保重身體安康,那才是臣等之福、百姓之福啊。”
“朕會的。”裴應疏說道:“既然這樣,那大人就落座吧。”
裴應疏平日裡不太喜歡跟這些年紀大的老頭子打交道,死闆固執是一方面,倚老賣老又是另一方面,可他們又确實一心為國為民,裴應疏也無法動他。
楚珩推着裴應疏來到上座,自己則站在一邊守候。
左丞看見他有一瞬疑惑,這是誰?竟然還戴着帷帽站在陛下身邊。
裴應疏看見他的視線落在楚珩的身上。
大聲說道:“左丞,你有何事要禀報啊?”
聞言,左丞呈上一帖子,他解釋道:“這是今日遞上來的,我收到消息便想來通知陛下。”
“哦?是什麼消息。”裴應疏好奇道。
楚珩接過折子,将折子遞到了裴應疏的手中。
裴應疏打開折子,楚珩在旁邊也能看到内容大概。
這竟然是南魏發過來的求和書,要知道北齊南魏交界處常年戰火不斷,誰都不饒誰,南魏怎麼會突然間求和呢。
上周目節點并沒有發生這種情況。
難不成發生了什麼變故?
楚珩想着,卻沒發現裴應疏的瞳孔微縮,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等到楚珩注意到,裴應疏已經雙手顫抖着将折子撕成兩半摔到地下了。
而裴應疏則倒在龍椅上,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手掌則呈雞爪狀蜷縮了起來。
是呼吸性堿中毒。
楚珩連忙上前用雙手捂住裴應疏的口鼻,溫聲說道:“陛下,慢慢來,呼吸。”
少頃,裴應疏的呼吸慢慢平複,楚珩吓得不行。
這是怎麼回事?
他回想那折子上有沒有什麼會影響裴應疏的東西,回想一遍,也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隻是在折子落款蓋章處發現了端倪。
那是北戰王的私章。
北戰王……是霍邱山嗎,楚珩略微思索。
南魏三皇子,不算是什麼大人物,憑着就是心狠,憑着殺掉其他可以與他競争的兄弟而獲得繼承皇位的權力。
說是一個北戰王,其實隻是自己封的而已。
連戰場都沒上過,算什麼王,隻不過是隻窩裡鬥的最厲害的犬罷了。
不足為患。
可為什麼裴應疏看見他會情緒波動那麼大。
此時555補充道:“宿主,上周目小皇帝被捕,就是被關在了這個霍邱山的府上,他為人殘暴,最喜歡折磨别人了。”
“而且宿主大大,剛才系統檢測到,這個霍邱山好像也重生了哎,因為我們小皇帝上輩子死守邊關,他至死都沒有攻破北齊,所以這輩子嘗試以退為進,想要先求和從内部瓦解北齊呢。”
聽完555的話,楚珩輕笑了一聲:“呵,我讓他有命來沒命走。”
這邊裴應疏雖然恢複了正常,但還是怔住的樣子。
楚珩替他拍背順氣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左丞也看到了皇帝的不對,連忙上前詢問:“陛下?”
楚珩見皇帝也沒有見客的心情,所以直接對左丞說道:“大人,今天陛下多有不适,這折子内容,等陛下過幾日身體好些了再讨論吧。”
左丞也沒有非要今天讨論的意思。隻是這南魏求和書來的蹊跷,他才要今天及時過來告知陛下。
誰曾想陛下今日的身體這般差,他還來叨擾陛下,真是不該。
但他臨走前還是抱有疑問,他問楚珩:“敢問閣下是?”
楚珩的身份現在也沒什麼要隐瞞的意思,他掀開自己的帷帽,露出了自己面貌。
左丞看見心下了然,竟然沒有什麼驚奇的感覺,當時楚珩突然被處死他就覺得奇怪。現在想想果然另有其他緣由。
而且他也好似冥冥之中覺得,能與陛下保持這般親密關系的人,也隻有楚将軍一人了。
他看見楚珩便放下了心,見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便退出大殿,讓楚珩和裴應疏單獨相處。
楚珩看裴應疏狀态不好,便直接将那折子踢進了看不見的角落,上前将裴應疏抱起,也沒有問裴應疏為何會這樣的緣由,隻是輕聲說道:
“陛下,讓我抱着您回寝殿内吧,怎麼樣?”
裴應疏雖然沒有回應,但他朝楚珩的懷裡縮了縮,顯然沒有拒絕的意思。
楚珩了然,将他抱回了寝宮,兩人又到了龍床,裴應疏不想說話,楚珩就在他旁邊等着,一點也不着急,甚至還能收拾收拾床鋪讓裴應疏坐的更舒服些。
最後是裴應疏先長的口,他抓住楚珩忙碌的雙手,說道:“楚珩,你不想問朕為何那樣嗎?”
楚珩看着他有些委屈且迷茫的眼睛,有點心疼的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他說道:“陛下,臣當然好奇。”
他的額頭抵上裴應疏的額頭,安慰似的低語:“不管什麼時候,臣都好奇陛下的一切,臣等着陛下親口跟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