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警察一聽荒山老林裡内衣失竊,直接問是不是風吹跑了,鳥叼走了,野獸撕扯了。
有沒有人員傷亡?有沒有監控錄像?
沒有?
沒有我們也查不出來,你們先自己找找看,衣服收收好,加強安全建設吧。
林遇雪聽不過去,對着免提一通輸出。
“我們報警了,你們就有接警的義務,至少來了解清楚情況吧,我們都是申城京城外派過來的,不知道雲城警察居然是這樣的做派嗎?”
既然已經報了警,好歹來威懾一下犯罪分子,糊弄人也沒這麼糊弄的。
她特地拿出來大城市的幌子,至少威懾威懾他們。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又小聲議論了兩句,回了句“等着吧”,就挂了。
這地兒光等警察來就等了四五個小時,從上午等到下午,等來了倆年輕小民警。
這期間整個工地都知道了這件事兒,包括聞竹聲。
他們在這棟樓前的空地上詢問,周圍擠了一圈中年婦女争相說明,另外一些沒去現場的男人就站在屋檐下跟看戲似的看着。
兩個小民警問了幾個電話裡的問題,最後拿出一張紙,叫大家挨個登記姓名,身份證号,丢失物品和時間。
然後收起東西說等進展吧,就要走人。
林遇雪跟孫晨攔着人,說總要問詢檢查一下這裡的男人,光問他們受害者有什麼用。
那小民警問:“你們有多少工人?都在嗎?我們兩個人哪裡問得過來,需要的話會叫你們負責人把名單遞過來,一個個主動去派出所配合調查。”
林遇雪一聽,頓時洩了氣。
他說的是實情,叫所有人停工去兩個小時車程外的派出所做筆錄,無異于天方夜譚。
阿姨們更現實一點,對警察也有些畏懼,覺得做到這一步已經差不多了,氣勢給足也就罷了,并不再糾纏,孫晨還要再理論,被阿姨們攔住勸了幾句,那倆小民警又上車走了。
于是鬧也鬧了,吵也吵了,一場風波像模像樣地有始有終,卻什麼問題都沒解決。
聞竹聲沒下來,站在二樓走廊,就這麼看着他們鬧鬧騰騰,無功而返。
林遇雪跟孫晨上樓的時候,就碰上了他。
孫晨率先回房,林遇雪被聞竹聲攔下來。
昨晚那一出出乎意料,她現在心情十分複雜。
好像他突然就變得脆弱易碎了,但她原本是打算就此别過,一拍兩散的,如今是疏離冷漠不忍心,呵護溫柔不對勁。
她停在兩步遠的地方,倒是聞竹聲倚着欄杆,依舊自然地問:“這才多久,還不叫危險?”
林遇雪正沮喪煩躁着,他非要貼臉開大,她也沒了顧忌,嗆聲道:“還不是你們男的不做人!”
聞竹聲不可置信,輕笑出聲。
“這也能帶上我?”
林遇雪懶得搭理他,出了這種事第一件擔心的就是安保問題,她跟孫晨房間裡倒是備了諸如防狼噴霧,報警器,阻門器之類的東西,但有人神不知鬼不覺進來偷東西,跟人家的犯罪手段比這些都跟過家家似的。
還需要大力升級安保,她默默盤算着要買哪些東西。
因此給了聞竹聲一個近乎白眼的眼神之後,就目不斜視越過他要回房間。
聞竹聲哪能讓她走,一把拉着人手腕,直起身姿态還算認真地認錯。
“好了好了,是男的不行,”他果斷出賣集體男同胞,把人牽過來說話。
“你打算怎麼打倒不做人的男人們?”
林遇雪沒多掙紮,同樣回身靠在欄杆上望着前面的空地,無奈道:“除了多買點防身物品,也沒什麼好辦法。”
聞竹聲點點頭,“需要什麼,我剛好去鎮上幫你買。”
“我還沒想好。”她轉頭,打量了聞竹聲一番,猶疑道:“你……要不要看看醫生?”
顯然是在為昨晚的事擔心。
聞竹聲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嚴肅,沒意思,真發生了就讓它發生,沒發生之前不要有任何沉重的思想負擔。
就像人總有一死,不能擔心随時可能會死而不好好活着。
“我沒事,看了也沒用,全靠命,運氣好的話終身不會發病。”他交了底,又調侃她,“還有空關心我呢,我問你,你買把刀買把斧子的放床頭,真有什麼事兒是你防身還是給犯罪分子遞作案工具呢?”
……
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林遇雪更煩躁了,自暴自棄道:“那算了,這裡人這麼多,量他們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
小偷小摸頂天了。
聞竹聲側身,就這麼看着她,眼神裡俱是不滿。
林遇雪也氣,他不幫忙就算了,難道還指望自己知難而退嗎?
她也回望他,抱着胸甩鍋,“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倒是說說看?”
聞竹聲也沒什麼好辦法,但有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