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眼,她能看出很多東西。
隻是現在的她和當時的她,判若兩人。
“好了。”
林稚初答題的速度很快,最後落筆的時候眼眸裡沒有絲毫的慌亂和不安。
“這個資料還需要我來拿嗎?”
她收拾幹淨桌面,将問卷交給馮眠。
“不用的,結果會通知你的,記得到時候找K米要你的報告就行。”馮眠擡手握住遞來的紙。
“好。”林稚初轉身,不忘把椅子推回去,手腳輕輕的替馮眠關上了門。
女人微笑着把目光投在問卷上,她轉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面不改色的撥通了一個國際電話。
嘟——
電話打通了。
“眠眠?怎麼了,打我電話是有遇到什麼事情嗎?”
一個沉穩的男性嗓音,對面的人是馮眠的父親。一個在國内國外都很有名的心理專家。
馮眠低頭,随意的翻了翻林稚初填寫過的問卷,無一例外的,幾乎全是标準答案。
女孩字體大大方方的,起碼在寫這些題的時候看不出一點的慌張。
“你記不記得一個叫林稚初的女孩,不到二十歲,打遊戲的。”
“打遊戲?”對面沒有思考太久,“認識,我的病人。”
病人…
馮眠沉默了許久,果然跟她猜的大查不查。從當時林稚初身體的狀況就能看出來,她心理疾病可能比身體上的還要差上許多。
電話那邊,馮眠的父親非常專業。在學術領域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專家,現在更是在國外開了一家醫院,用來接納病人和研究心理健康。
他是通過大量的數據建立起對心理學的研究成果的,他最擅長的便是分析問題。
和馮眠類型相反的,他是一個非常理性的心理學家,最擅長的便是對數據進行統計和分析。
“我可以知道她得過什麼病嗎?”
按理說,病人的病曆隻有她的主治醫師有資格查詢,其他人一律沒有資格。
但是林稚初看病的醫院是國外有名的私立醫院,除了她的主治醫師外,還有院長有資格查詢病人病曆。
偏偏林稚初的主治醫師和院長,都是馮眠的父親。
“我要給你調,得等等。”男人聲音沉穩淡定,還不忘提醒她。“林稚初的爸爸是個對自己格外嚴格的人,但當時他并不同意林稚初來心理測試。”
“……”馮眠沉默了許久,“知道了。”
像林席這樣的家長還是很常見的,當他們發現自己孩子心理出現問題的第一時間都是拒絕相信的。他們大多時候不認為他們的孩子心理會出現問題,想象着這樣不愁吃穿的生活怎麼會心理出現問題。
還有一種,根本不認為心理疾病是病的。
林席是一個在商業上如此風光的男人,他自然堅信自己的理念。
馮眠的父親調文檔很快,不出半個小時,馮眠就收到了一個文檔。
文檔的第一頁資料很多,馮眠總結出來重點部分。
“林稚初,17歲。”
“各項身體素質良好——”
“綜合指标測試結果,中度焦慮。”
?
文檔的第二頁日期已經是第一頁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了,各項數據對比第一頁來說,都低了很多。
“綜合指标測試結果,厭食的情況出現,重度焦慮。”
此時,林稚初的體重已經嚴重下降,甚至各項身體素質水平都不及同歲數的的人。
文檔的第三頁,資料已經變得極其簡單。
“綜合指标測試結果,厭食症已好轉,輕度焦慮。”
第三張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年,數據指标都在往好處發展,但直覺告訴馮眠,遠不止如此。
果然,第四頁是一張白紙,上面有一串拿黑色碳素筆手寫的字體。
“林稚初,18歲。”
“診斷結果——雙相情感障礙,出現幻覺,感知障礙。”
不出一年多的時間,林稚初的身上竟然發生了這麼多東西嗎?
馮眠沉默的靠在自己的座椅上,手扶着眉心。
林稚初的症狀逐漸從輕到重,中間有一段時間甚至都馬上要恢複了,結果迎來的卻是更加沉重的症狀。
她爸爸到底是怎麼照顧她的啊?
按理說林稚初的心理健康是要上報俱樂部的,但是同時也涉及了她個人的隐私問題。
況且以前的報告本來就是在私立醫院收納的,現在也不應該再次出現了。
出于對患者的尊重,馮眠給K米發了個消息,要來了林稚初的微信。
【Sleep:初初,我可以找你聊聊嗎?】
收到林稚初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們還有比賽,所以林稚初就和馮眠約了個沒有賽訓的一天。
像是提前知道似的,林稚初過去和她聊天的時候,已經把情況猜測的差不多了。
“您已經知道了是嗎?”
林稚初穿着隊服,頭發松松散散的梳着。
馮眠跟她約在了俱樂部的天台上,這天的天氣好很多,陽光明媚的。她們坐在秋千上舒适很多,還有提前準備好的小零食。
馮眠把小餅幹往她那邊推了推,“我想了解一下,你在17歲的時候到底經曆過怎麼樣的事情。”
17歲…
林稚初低頭笑了笑,那段記憶對她來說就像是人生之路上一個重要的分水嶺,她時刻謹記着。
“說來話長了。”林稚初拿起茶杯喝了口,錫蘭紅茶,如果能加點奶變成奶茶就更好了。
“沒事,我們有一下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