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自以為過去十八年的坎坷過得比好多人一輩子都要多,而她的小聰明足以應付這些磕磕絆絆與不懷好意。
可當眼前這個大肚男死死抓着她的胳膊,甚至将她頂在牆上,任她怎麼反抗都推不開對方時,林晚這才意識到,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究竟有多大。
而她以前的那點小聰明與僥幸心理,完全不夠看。
林晚大聲呼喊着,隔壁包間裡卻紋絲不動,沒有一個人出來。
而且,林晚喊的聲音越高,大肚男掐着她胳膊的力度就越大。
公共區域,此刻正放着熱烈的舞曲,更不可能有人聽到她求救的聲音。
明明攝像頭就在頭頂上方,可監控後面的人也沒有人過來解救她。
甚至,酒吧裡默許,服務生是可以随意被客人揩油的,畢竟客人花了大筆大筆的錢,顧客就是上帝。
腦海裡爬過無盡的恐慌。
她今晚不會就交代在這了吧,林晚絕望地想。
林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的視線往對方的身.下掃,男人的大肚子頂着她,這個距離,她隻要一擡腿應該就可以給對方重重一擊。
“哥哥,我跟你商量個事好不好。”林晚忍着心裡的惡心,放軟了聲音,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嬌。
大肚男喝了酒,精神本來就有些麻痹,一聽林晚的聲音身體都快酥掉了,笑的愈發惡心,手上的力度也小了些。
“好妹妹想通了?我就說嘛,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下一瞬,男人尖叫一聲,一隻手捂住□□,一隻手撐地撲通一聲清脆地跪在了林晚面前。
而林晚,踩在那隻撐在地上的,剛才抓着她胳膊的油膩的手,狠狠攆了一下。
“婊子!賤人!狗*養的!我不會讓你活着走出去的!!”
大肚男叫嚣着,臉色已經慘白,額邊大顆大顆的汗珠往下淌,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
林晚那一下踢的着實用盡了全力,可她猶嫌不足,對方罵的實在是太難聽,林晚雙眸下沉,抿住嘴握着拳,正準備蓄力再補上一腿。
倏地,她被一股力量拉到一邊,眼前瞬間換了幅光景。
林晚聞到熟悉的清香味,她想擡起頭,陸年之卻雙手緊緊箍着她,将她壓在自己懷中,一隻手輕撫她的背,聲線帶着極力壓抑的緊張與喘息:“沒事了,别害怕。”
她抓着陸年之胸前衣服的一截,薄薄的布料上微微滲了一層汗。
原來陸年之也有情緒波動的時候。
林晚任由陸年之抱着自己,後怕的情緒這才漸漸湧上心頭。
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耳邊陸年之還在溫柔地安撫着她。
他的聲音,格外讓人安心。
眼淚終于還是奪眶而出,林晚抽搭着上下起伏,從最小的細若蚊聲的哭泣,到最後的号啕大哭。
跪在地上的大肚男見兩人摟抱在一起,更氣不打一處來,嘴上更加不饒人:“好啊,原來是個破鞋,呸!”
話還沒說完,再次聽到慘叫一聲。
陸年之捂住林晚的耳朵,腳下毫不客氣地在大肚男的胸膛狠狠踹了過去。
當下,大肚男就吐出一口血來,喘息着。
可當他擡起頭,就被對方的雙眸駭到。
明明是一副小白臉的樣子,那雙淩厲的眼睛,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大肚男立刻噤了聲。
林晚很快就停止了哭泣,她擡起頭,通紅的眼睛還挂着未來得及收走的眼淚,她打量了陸年之一會,這才反應過來。
她抽抽搭搭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還沒等陸年之開口,她又搶先道:“我在酒吧打工,你會嫌棄我嗎。”
聲音軟弱,帶着幾分哭後的委屈。
陸年之心裡隻剩下了想将人再次摟在懷裡的沖動,而最後的一絲念頭,也隻是想讓地上那個欺負林晚的男人千刀萬剮。
他擡起手,輕輕撫掉林晚挂在臉頰的淚珠。
“傻瓜。”
視線落到林晚一側的胳膊上,上面清晰可見一個發青的手印,他握緊拳頭,隻怪自己剛才那一腳踹的太輕了。
看到陸年之的反應,林晚剛剛提起的心,再次安心地收好。
這一局,又是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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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的工夫,從隐形門的另一端,突然走進來幾個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
林晚認出,這是酒吧裡的保安。
她不由得握緊陸年之的手,心裡一陣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