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不知道,一進吓一跳,内部豎立着一棟獨立的實驗大樓。
安鸩從地面擡頭看向最高的樓頂,足足12層,她揉了揉眼睛,回頭看着自動關閉的大門,逐漸相信了眼前的景象,這棟建築完好的程度如同哪個拆樓隊小心翼翼搬過來的一樣。
這裡可是海底啊!
這到底動用了什麼黑科技,能将整座實驗大樓一比一地“搬”到了這裡。
被查封的柳千的實驗室就在這座樓裡。
安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難道丢失的并不止是兩萬億資金?而是整棟樓?
『三樓到了』
電梯門徐徐展開。
『來這一層找東西嗎?』ELLE站在電梯門口迎接,把安鸩吓了一跳。
安鸩沒有理它。她徑直走進實驗室,謹慎地審視着環境,她還沉浸精神沖擊的餘震裡,腿有點軟,找了一張座椅,坐了下來。
『來這一層找東西嗎?』ELLE像個複讀機,又問了一遍。
安鸩聽到了,但她條件反射般欲言又止,腦仁像被打散的樂高玩具,短時間内組裝不出一句完整的回答。
想過水深,沒想過水那麼深。
知道是坑,但沒想過填完一個坑,還有一個坑。
安鸩坐着冷靜下來,她摸着椅背,舔了下嘴唇,弱弱地問:“這些是......複制品,還是搬運品?”
ELLE:『都不是。是一種共時空間技術。我沒有權限,啟動權在你那裡。』
安鸩再度無語,啟動權是什麼?
涉及不熟悉的科技用語,安鸩每個字都懂,但無法明白組合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她看着ELLE眨了眨眼。
ELLE會心一笑,『紋身。』
安鸩跟随指引觸摸紋身。手臂上的圖案條然亮了一個度,一圈時間軸的投影彈出,如手環般圍繞在手臂上緩慢轉動着。
她輕輕用手指微微撥動一格,座椅被一股力量抽回原處,安鸩差點沒站起來。
自己能用這個,控制這裡的時間!
再次撥動,時間再度前移。
整座實驗室如同全息電影倒叙地播放起來。
座椅拉進拉出,電腦一開一關,辦公桌上的文件忽高忽低,咖啡杯從滿到空,所有的物體沒有人接觸,全部自行“表演”着。
安鸩切換到另一種模式,空間裡陸續加載出現人的投影。安鸩認出了柳千,姚順,以及魏圖安。
當然,這些人看不見自己和ELLE。
觀測的有效時間起始于10月23日,終止于10月30日。一旦超出可觀測範圍,整棟樓瞬間退行為灰色的光模。
安鸩從頭開始。
10月23日,上午11:33分。
Big走進這棟大樓,走出電梯。他扮演前來殺毒的IT工程師,敲開了實驗室的大門。安鸩看到他的口袋裡揣着一個特殊的裝置,看着和滑鼠沒有兩樣。
但就是這個小東西,将整座實驗大樓的數據原封不動地“拷貝”了下來,共時同步技術将數字化還原到安大小姐的地下室。
安鸩回想Big口中提到的備份,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項技術最超乎想象的地方在于,備份是四維記錄,數字化的且是與時俱進的。從微觀的數據傳輸,到宏觀的硬件移動與搬運,每一步細緻入微的變化都記錄了下來。這比把整棟物質實體搬運過來更有技術含量。
安鸩:“這是量子糾纏......?”
ELLE沒有否認。
安鸩覺得可惜,大小姐還是遲了一步。
按時間推算,那台原型機早已被柳千裝入密碼箱沉入塘底。所以,共時空間是找不到LIES的真正去向,所以,安大小姐才選擇在11月10日晚,親自摸到了柳千的宿舍尋找線索。
整棟樓都能弄進來,一切皆有可能。安鸩摸着下巴思索,兩萬億巨款究竟會在哪裡。
ELLE不會說,安鸩也不會問,她必須靠自己暗中調查。
出了共時空間,身後的大門自動關閉旋緊。
ELLE:『你好像空手而歸的樣子?』
安鸩搖了搖頭,垂下睫羽,低頭漫無目的閑逛,她沒停止過思考,但她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自證的死循環。
想要獲得自由,必須想辦法證明,自己與安家大小姐無關。
但生物信息坐實了自己就是大小姐。
想要擺脫身份的束縛,就必須舉證自己是個穿越者,這又是一條等着被聯邦擊殺或逮捕的死路。
安鸩踏入一個泛着寒氣的空間,空氣突然變冷。
看布局和擺設是個水吧。有料理台,有吧椅,有冰箱,還有咖啡機,還有一個旋轉的迷你酒窖。
難怪這裡的溫度比剛才經過的地方都低了五六度。
安鸩打了個哆嗦。
一通急促的來電突然撞破清寒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