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兇手的身高跟你不一樣。這個人的身高,比3号玩家矮了很多。”方策看向在場其餘兩位女性。
玩家們醍醐灌頂,你看我,我看你,兇手是誰,答案早已了然于心。
鳥女士心虛地低下了頭。
“我166.5公分。”柴犬女舉手,主動報上身高。
鳥女士:“我……我跟7号玩家差不多。”
可是玩家都能看出,鳥女士比柴犬女矮半個頭,柴犬女又比安鸩矮。
鳥女士兩眼無神,呆立在原地,便簽紙在她的手心攥成了一團。
可她不甘心。
忽而想到什麼,又辯解道:“島上真的隻有我們十二人嗎?以前不是出現過遊戲結束後,玩家沒退場而是躲了起來,住在這裡好久才被發現嗎?”
鳥女士嘟嘟囔囔,氣勢越來越弱,“畢竟……這天上的生活,誰不向往啊?”
『沒有這個可能。』
奧斯卡一句話無情粉碎了鳥女士好不容易找到的借口。
『過去确有此事,已成前車之鑒。本場派對開始前,我已經吩咐機械安保進行過三輪地毯式的排查清場,确保金木缇群島有且隻有你們十二名人類。』
五名玩家朝鳥女士投去審判的目光。
鳥女士步履退後,不小心踩到了機械侍從的腳,抓到了最後的機會。
“是它!它矮,也能自由進出這裡,它有嫌疑!”
機械侍從對着前方衆玩家聳了聳肩。
方策站出來,說:“怎麼解釋你在12号别墅襲擊我時,穿的防輻服和現在穿的不是同一件。你原本的面罩側面有子彈的焦痕,而現在卻戴在了屍體的頭上。”
說完,他從防輻服裡掏出幾個密封袋,裡面分别裝着皮屑,蘸了血迹的棉簽和一根毛發。
方策拿着證據,走到鳥女士面前。
“一個人開槍後,火藥粒子會附着服裝、皮膚、發絲,沒有清洗就會殘留很久。而在餐廳用餐時,我離你最近卻沒有聞到。所以你一定洗過澡,地點就在一樓那間淋浴房裡。”
鳥女士立即還擊,“這些全是你的臆斷。你和3号玩家就是一夥的,當然替她說話了。”
方策:“覺得證據還不夠是嗎?那我再補充兩點。
第一,在餐廳時,大家都穿便服。你穿的衣服尺碼不合身,袖子也長了。因為這是你從魚女士的行李箱裡随手拿的。你作案時的衣服可能已經被你毀了。
第二,你去了淋浴房,把身上的味道洗幹淨了,但有一個地方你洗不幹淨,那就是防輻服的内側。敢不敢翻開來進行一下硝煙反應和血迹測試?”
魚女士兩腿一軟,“咚”的一聲坐在了地上。
方策說完,轉頭看向安鸩,卻發現安鸩似乎在走神。
方策說出了安鸩一直以來的最大困惑。
鳥女士身上沒有明顯的火藥味。鳥女士是長卷發。卷發比直發麻煩。這麼緊湊的時間裡,她真來得及洗澡吹頭發嗎?
方策的推理符合邏輯,但這些細節,或許隻有女生才會注意到。
奧斯卡:『時間到。請各位站回光标之下,第二輪歸票馬上開始。』
五名玩家各自站好,留下鳥女士一個人攤坐在地上。
鳥女士的肩膀微微起伏,帶動上半身一起顫抖,她被即将到來的審判吓得失去了力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奧斯卡沒有理她。
走廊的燈光再次全暗,黑色的空間裡時不時聽到鳥女士的抽噎聲。
『天黑請閉眼。』
『六位玩家,請擡起你們的雙手,讓我看到。』
『接下來,用手示意你們心中所想的編号。是誰造成了魚女士的死亡?』
『好的。請各位保持手勢,持續三秒鐘。倒數計時,3,2,1!』
『很好。現在請放下你們的手。』
照明再次複原,鳥女士仍坐在原地啜泣。
奧斯卡:『本輪投票結果,10号玩家鳥女士獲得了5票,一位玩家沒有表态,視為棄權。10号玩家鳥女士,正義會遲到,但不會缺席,這是我送給你的最後祝福,準備好上路了嗎?』
“上……上路?……上路……”
鳥女士将最後兩個字重複了三遍,孔雀臉上的淚與汗早已模糊不清。
走廊的氣氛突而緊張起來,安鸩審視起這條走廊。
就地制裁嗎?
這些石牆,難不成真能“殺人”?
玩家們還在狐疑,奧斯卡緊随其後吐出一個字:『走。』
音猶在耳,地下室再度籠罩在流動的紅光之中。紅光輪流遊走過每一位玩家的頭頂,最終落在了鳥女士的身上。
走廊上響起了轟隆隆的低鳴,不知誰在吹響死亡的号角,那号角聲忽近忽遠,若即若離,在左耳與右耳間來回搖擺,盤旋萦繞。
一面紅色的激光網格在走廊成型,并快速朝着玩家的方向行進。
『快!』奧斯卡一聲催促。
機械侍從帶頭轉身往走廊另一端逃跑。
接着,鳄魚先生也跟了上去,玩家們一個個轉身拔腿逃竄,躲避那即将追來的紅網。
隻有鳥女士仍然坐在原地,轉過頭,激光大網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紅網映入她的瞳孔,網格在瞳心的黑洞裡不斷擴大,再擴大,片頃,直接切過了鳥女士的身體。
紅色激光從她的背面穿了出來。
五位玩家躲進了安全屋,衆人不忍直視這一幕,每個人都閉上了眼睛。
滋啦……
鳥女士的抽泣聲戛然而止。人也不動了。下一秒,她的肩膀、頭頂以及身上各個部位冒起了白煙。
“啊啊啊啊啊!!!”柴犬女捂住雙眼大叫。
紅色激光網沒有停止前進,仍然朝五位玩家駛來,然而,這裡是安全屋,所有人都已無路可退。
“奧斯卡,怎麼沒有停?奧斯卡!”鳄魚先生呼叫。
奧斯卡沒有回應。
季凡星見狀,立刻把門帶上,轉身在安全屋裡看到了機械侍從。
機械侍從與其他人一起如鴕鳥般塞進了封閉的屋内。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個人做壞事,要搭上我們一起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我這樣會死不瞑目的。”柴犬女要瘋了,她把頭埋在季凡星身後大聲痛哭。
條忽之間,紅色熒光的大網穿過安全屋的封鎖,出現在大夥眼前。
整間屋子被染成了猩紅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柴犬女放聲尖叫,尖利的高音在屋内來回反彈。